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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兒家僅只溫軟一吻,輕之又輕,卻好似向他那一貫平靜無波的心湖內拋入了一粒石子。
石子雖小,卻激起了無數的漣漪,讓他失了平素應有的警覺,也驚擾到了深眠在湖底的無名猛獸
桓崇陡然一驚,心中懊惱頓生,轉暗的眼神也乍然恢復了清明。
眼睫垂下,他強自拉開距離,命令自己再不去瞧那小女郎一眼。
再起身,一回頭,他便對上了一雙冒著怒火的眼睛。
見桓崇神色淡淡,一語不發,那少年郎君更是氣憤非常。
他腳下不停,又往前上了兩步。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衝突一觸即發,無憂忽地腳步輕移,不經意似地擋在了桓崇的身前,將這兩人隔絕開來。
雖尚未長成,但小女郎的身姿纖細柔美,猶如素藕抽條,已漸漸開始展露出優美的體態。
桓崇目光微動,他的目光從那少年郎君的身上,飛快轉到無憂的背影上。
隨後,卻見她先是恭敬地向那少年郎君行禮,再是環視了四周一圈,笑吟吟道,「陛下,杜姊姊,你們怎麼來了?!」
「無憂!」見她從桓崇背後閃身出來,司馬衍趕忙上前,一把便握住了她的雙肩。
他面帶急色,兩隻眼睛更是不停地上下打量。
很好,無憂一身衣裙齊整,連裙子上的帶子也絲毫不亂。
她的面容也一如往常,望過來時,帶著甜絲絲的笑意。
司馬衍這才心中稍定,他剛慢慢吁出一口氣,然而當視線觸到她的面孔時,他的面色忽而又凝重起來。
身為「玉郎」曹統之女,無憂的肌膚也是隨了她的阿父,生得白皙又清透,宛如上等的玉石籽料。
但仔細一瞧就能發現,此刻,她的眼圈周圍有些不自然的紅暈,襯著她的肌膚,更有些楚楚可憐之感。
司馬衍抬起右手,無比憐惜地在無憂的眼睛處摸了摸。待感到那處微微發燙,他忙沉聲問道,「無憂,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話未說完,他忽地向站在後面的桓崇射出兩道凌厲的視線,嘴上卻溫柔安慰道,「你,是哭了嗎?」
司馬衍越說越離譜,無憂忽地捂著嘴「噗嗤」一笑。她搖了搖頭,脆生生道,「陛下,無憂才不哭呢!」
「方才這裡颳了一陣風,我沒注意,眼中一下被刮進去些土灰呢」
她再回頭向桓崇一笑,又對司馬衍道,「桓郎君剛剛見我把眼睛都揉紅了,這才好心上前,幫我把那土灰吹走的。」
說著,她似嬌實嗔地將小身子從司馬衍的手下扭出,「結果陛下正好就過來了,可將無憂嚇了一跳呢!」
這時杜陵陽也走上前來,她拉住無憂的手,將她細細看了一圈,這才向桓崇行了一禮,微笑道,「多謝桓郎君幫忙。」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無憂拉到一旁坐下,輕聲道,「無憂,眼睛還難受嗎?現在好些了嗎?」
「是這樣麼?」司馬衍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面前二人。
無憂還是大大方方的模樣,她一面和杜娘子悄悄咬著耳朵,一面用大眼睛看著他和桓崇,似是怕他擔憂、又似是怕他動氣;而那桓崇也像傳聞中一般,冷淡地站在原處,好像一根拴馬樁子。
他一雙眼睛也是垂著,連無憂方才同他說話,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他和無憂親近,司馬衍格外生氣;現在他對無憂不理不睬 ,司馬衍看他依舊不順眼。
不過,既然是他弄錯了
司馬衍想了想,輕咳一聲,慢慢踱步到桓崇面前。
他眼睛一瞟,還沒開口,忽地就在桓崇垂下的手中發現了一支含苞的墨菊。
花朵墨黑,殷紅如血,突兀地被這軍漢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