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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極了肯定就睡了。
他閉上眼等著。
明明身體都要虛脫了可腦子卻興奮得要命, 一會兒疼一陣一會兒轉兩圈, 就是沒有一丁點犯迷糊的意思。
從十點半耗到十二點, 身上的疲累都跑光了,人還是沒睡著。
累趴下就睡依然對他沒用。
可褪黑素也沒貨了,上次撒了因為高朗的緣故就沒再買,現在想頂一下都沒辦法。
頭持續的在疼,每一分鐘都變成了無聲的煎熬,他就想發火,想咆哮, 就想碎覺, 哪怕是一個小時也好。心煩意亂間恨不得乾脆把腦袋砸暈了了事, 再這麼下去他非得瘋不可。
明天就是買褪黑素, 實在撐不到周末了。
可是今晚怎麼辦?以前還能一個多小時,現在連這一個小時都沒有, 一想到又要熬一夜他就想死的心都有。
正發愁,手機突然亮了。
高:睡了嗎?
付朝盯著手機里那幾個簡簡單單的字突然就一秒破防,滿心的委屈讓他瞬間紅了眼圈。不過最終眼淚還是讓他給憋了回去,他沒忘對方去幹什麼了, 人家一個病人,自己怎麼好意思跟人家發泄情緒。等情緒稍稍穩定才回了句:你怎麼還沒睡?
高几乎秒回:失眠了?
付朝撰緊手機,眼淚還是沒出息的掉了出來,可依然嘴硬:還好。
回完又加了一句,「你怎麼樣?手術做了嗎?」
高:還沒做, 快了。
高:我走了你是不是就開始失眠?
高:難受了?頭疼?能睡幾個小時?
高朗一串的的問題打在屏幕上, 每一句都問到了最難處。付朝的情緒瞬間抗不住了。人的情緒崩潰往往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在這個深夜,所有人都睡得深沉,只有他關心自己是不是失眠,是不是難受,無數的委屈一下子噴涌而出。
付朝憋著眼淚委屈又難受的回了個:嗯。
那邊沉默了兩分鐘,接著發來消息。
高:乖,沒事,現在把耳機帶上,聽我說。
付朝盯了那個「乖」字好幾眼,不由的咬了咬唇,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就好像被哄了……
心頭那股的焦躁似乎被稍稍安撫,他匆匆帶好耳機,緊接著高朗的聲音直擊耳膜,「現在很難受是吧,別說話,聽我說,先把我的枕頭放到你身邊。」
嗯?付朝遲疑的一下,拿他枕頭?可缺覺的大腦容不得他多想,枕頭已經放到床頭。
「拿了嗎?」
「嗯。」
「現在躺好,閉上眼,手放在枕頭上,我剛剛握住了你的手。你感覺到了我手上的溫度了嗎?有點熱是不是?現在手指又碰到了我手心,你摸到手心上那個不明顯的小疤了是不是?還摳了摳,哦,現在不動了。」高朗平靜寧和的聲音讓付朝慢慢的放鬆下來,手不由的動了動,好像就如往常一樣去扣了口那個疤痕。
……
「我睡著了,你聽到了嗎?我的呼吸變長,握著的手慢慢鬆開,你合上眼,睡著了。」
聽著他平和悠緩的言語,鼻翼見似乎還聞到高朗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帶著一點點的海水的咸。緊繃的心神變得鬆弛下來,嗡嗡疼的頭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可是「沒有睡著。」付朝孩子氣的嘟囔。
那頭高朗都快把自己叨叨睡了,突然聽他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哭笑不得,「我給你哼一首歌吧,」
「嗯。」付朝閉著眼,臉帶著絲絲的紅。
耳邊傳來不知名的小調,沒有歌詞只有低沉緩慢的哼鳴透過耳機淌入耳底,一聲接一聲,也不知道哼了多久,最後變成模模糊糊的白噪音,直到徹底什麼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