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页)
外頭站著個茶博士,面上帶笑,身後跟著個姑娘:「適才看那位爺問哪裡有醫館大夫,便斗膽去請了咱們這兒的阿清姑娘來。她爹以前是大醫館裡的,很有名氣,阿清做了許多年醫女,給姑娘們看症也方便,您若放心,不妨便叫她給您看看。」
那姑娘十六七歲模樣,生得眉清目秀,衣裳雖有些破了,卻乾淨利落,上頭打著的補丁針眼細密,她站在那裡,拎著個藥箱,脊背筆直,很體面。
時人風氣較先前已開放許多,雖然高門大戶裡頭依舊有著許許多多頑固不化的規矩,但市井之間寬泛不少,不少姑娘只要父母願意,便也能出來找些活計做一做,和男子一樣在一些願意招女孩兒的行業里從學徒做起,賺些銀錢補貼家用。
大夫便就是其中一樣,許多病症,女子不方便給大夫看的,便須得醫女幫著診治,故而市井間的醫女並不罕見。
徐頌寧點頭,要掏打賞銀子給他,小二一笑:「適才有位爺給過了,小的先去給姑娘沏茶。」
阿清緩步進來,先托住了徐頌寧的手腕兒仔細查看。
上頭兩點淤青依舊觸目驚心,她並不問什麼前因後果,只輕輕摸了摸骨頭,叫她關節屈伸了屈伸,又問了感受,便小心翼翼擱下了:「姑娘手腕上有藥味兒,是用了什麼藥,可方便給我看一看嗎?」
雲采便把薛愈身邊那個大夫給的活血化瘀的藥膏遞過去。
阿清聞了聞,點一點頭:「的確是活血化瘀的好藥材,應該是顧忌著姑娘體質,倒也沒有太寒涼的藥物,姑娘早些時候骨頭沒怎麼傷著,只是有點兒淤血,看著唬人,並不是很嚴重。用這藥膏揉一揉便就好了,這回雖看著不痛不癢的,但因為適才猛地一用力,抻開得太過了些,實實在在銼傷了骨頭,須得好好將養兩三天。」
雲採在輕輕摸一摸,手腕那裡已經微微腫脹起來了。
「姑娘這兩日,總有些多災多難的,咱們過兩日,該去廟裡求個符才是。」
徐頌寧無奈笑笑,說話間,阿清已經在掌心把那藥搓熱了,溫熱的掌心貼合在她手腕上:「可能有些疼,姑娘且忍一忍。」
徐頌寧偏過頭去不看,一門心思和雲采搭話。
「腿怎麼樣,疼不疼?」
雲采曉得她一貫怕疼,但性子含蓄,是不肯叫痛的,便握著她另一隻手,東扯西扯地跟她嘮嗑。
阿清動作麻利,很快便把她手腕上的傷口處理好,正要就地給雲采看傷,外頭忽然有一聲敲門聲。
「徐姑娘。」
語氣平和,沒什麼大的起伏,一聽便曉得是薛愈。
雲采面如死灰,又縮去徐頌寧身後,徐頌寧無奈,把人按在屏風內側的軟塌上先歇著,請阿清先給她看著,自己先去開了門:「侯爺?」
薛愈站在門外。
「徐姑娘手腕好些了嗎,我吩咐人去請了我身邊的一位周大夫來——便是徐姑娘那日見過的那個。」
徐頌寧點點頭:「多謝侯爺好意,不過適才小二請來一位姑娘,已經替我看過,如今好了不少,就不勞煩周大夫多走一趟了。」說著,她問:「不知侯爺有什麼事情?」
「人已經去請了,稍後他來了,我再叫他回去。」薛愈指節微屈:「那日傷了姑娘手腕,尚還沒來得及當面致歉。」
不是都給過藥了?徐頌寧幾乎把這事情拋之腦後,更何況那時候的確是她的問題。怎麼這位薛侯爺此刻客氣起來了?徐頌寧抬了抬眼皮,一時有點摸不准這一位的性子。
「只一點小傷而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我先唐突了侯爺,侯爺不必掛心。」頓一頓,她溫和道:「我也還沒謝過侯爺救命之恩。」
「我吩咐江裕留在這裡,徐姑娘有事情吩咐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