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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低頭笑了笑,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抬頭問徐頌寧:「姑娘擔心侯爺嗎?」
她不是傻子,若非事出突然且不算小事,周珏不會用那樣的語氣跟她囑託,說有事情,等回來再講給她聽。
再加上當日貴妃的事情,阿清隱隱猜出來,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
「原本擔心的。」
徐頌寧頓緩了緩,慢慢說:「現在不擔心了,因為知道他一定能平安回來。」
這一句玩笑話過後,就依舊是漫長的夜了。
各人都有各人要忙活的事情,徐頌寧反而清閒下來,她仰著頭,在薛愈的書房裡看月亮。
冷峭的風從窗外撲面吹進來,月光清幽,遍地儘是清輝,其實已經不太冷了,但沒來由的,徐頌寧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親吻上薛愈的時候,徐頌寧其實並沒看到太多東西。
唯一看到的,就是薛愈有點狼狽,但全須全尾、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府里,出門時候乾淨平整的衣服上混雜著血污灰塵,他小心翼翼撣去了,又把沾了血卷了刃的佩劍扔在一邊,然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輕敲她的門:「阿懷…醒了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徐頌寧不太清楚,但曉得他是平安的就好了。
她想,等過了今日,她要親自去接外祖母她們回來。
然後一切塵埃落定,她要安安靜靜休息上一段時間,去看看母親,最好置辦一處風景秀美的別業,獨自一個人待一段時間。
然後…然後就到時候再說罷。
她在這裡想這些的時候,外邊的硝煙戰火,已經燒得熱烈了。
今日的事情,其實是三個皇子角力後的結果。
皇后倒台後,原本穩如泰山的五皇子要應付四皇子已經費力,更何況如今還支棱起一個三皇子來,後頭還緊綴著貴妃腹中的一個,不單是他自己感覺到危機,屬下心裡也日日夜夜提心弔膽。
眼下薛愈又和四皇子越走越近,怎麼不叫他焦心。
老皇帝的身體自上一遭中毒後就一直不好,偶有反覆,任誰看都覺得是活不長的樣子,這話雖然沒人敢正大光明地說起,但是許多人已經開始把該做的打算準備起來了。
老皇帝又拿不準究竟選誰即位,來來回回拖著。
四皇子五皇子雖然在皇后那兒待遇不同,但本質上都同為皇后養子,四皇子還更年長,怎麼看五皇子怎麼吃虧。
多番刺激下,就引導出這麼一番譁變。
入夜後,五皇子拿捏著皇后殘餘的一點勢力,封鎖了帝王寢宮,因為動用的是禁軍,一時半刻,倒也沒驚動太多人。
但他只顧此刻,卻沒想過,和他敵對的那些人對這些事情知情多少,於是等他在帝王面前露足了面,確定了謀逆篡位妄圖弒父的逆子印象後,四皇子手底下的人登時就反撲上去。
這裡頭有多少人的勢力,誰也說不準,但四皇子手下的人,一貫都只在宮城之外活動,怎麼宮闈之內的消息,得來的那麼快?
誰給他們傳遞了消息?
兩方人就這麼打起來,五皇子原本還準備拿自家皇帝爹要挾一番四皇子,卻沒想到不把自己爹當回事兒的不止自己一個,自己這四哥也委實是個悖逆不孝的東西。大有當年劉邦被要挾的時候,坦坦蕩蕩喊出那句「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則幸分我一杯羹」1的意思。
老皇帝氣得連連咳血,可滿殿裡頭伺候的人都被關押起來,他一個骨碌滾到地上,差點兒爬不起來,趔趔趄趄站起來後又跌坐地上,滿頭灰白的發散落,實在有些叫天叫不靈的苦楚。
他不愛管事兒的弊端就是在此刻顯現出來的。
若他強健的時候,他手底下那些人自然是只聽他的,唯他馬首是瞻,可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