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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謙指骨夾著菸捲兒抽了一口,吐出一縷白煙,淡淡地問:「那邊準備好了?」
「好了,出車站就動手!」
姚謙低嗯一聲,兩人又商量起旁的事來,直到傭僕前來稟報:「太太來了!」
姚謙把手裡抽到一半的菸捲在菸灰缸里重重摁熄,站起身,范秘書也跟著站起。
英珍走進客廳,有些意外他倆都在,朝范秘書點頭道:「你們聊,勿要管我!」
范秘書微笑道:「我來找姚先生在文件上簽字,這就要走!」把茶几上的牛皮袋往腋下一夾,轉身朝外離去。
茶几上還擱著幾個藥瓶,英珍想假裝沒看見,但姚謙也隨她的視線望去,她便抿抿唇問:「你怎麽了?」
第80章
姚謙復又坐回沙發,瞟掃過藥瓶,微笑道:「我們這些當官的,吃喝應酬,菸酒不離,日夜顛倒,有幾個身骨是鐵打的,小毛小病總是有。」又道:「我今日胃痛了!」
英珍聽他說前一句後就打算逕自上樓去,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卻又被他後一句生生勾住腳跟,她抿抿唇,終是走到沙發前,彎腰拿起藥瓶,細看了一遍,傭僕不在,她尋只杯子倒水,從藥瓶里取出白圓片,一起遞他面前,挺冷淡地:「吃藥!」
姚謙喝水仰頸吞藥,一面審視她:「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好歹我幫你把田地賣了不錯的價鈿。」
英珍聽聞睜大眼睛,語氣不自覺地滿含期望:「多少呢?」
「你親我一下!」姚謙閒散的倚在沙發背上,笑道:「沒準我就說了。」
英珍一扭捏:「肉麻。」轉身就要走,姚謙眼明手快,握住她的胳臂再一拽,她往後退幾步,抵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姚謙俯首下來,也不知誰主動的,嘴唇就緊緊的貼在一起,他剛吃過藥,舌頭有些微的苦澀,而英珍來時吃過粽子糖,滿嘴的甜香味兒,倆人勾來纏去,苦澀解了甜膩,令這個親吻愈發濃情蜜意。
姚謙解開她前襟的梅花盤紐,大手探了進去:「怎麽這麽脹」他低問,嗓音十分柔和。
英珍呼吸有些急促,去抓住他的手:「來身子了。」
「真的!」姚謙挑眉,手掌忽然往下觸及有物,不由頓了頓。
「有人來。」英珍一把推開他。
姚謙眸光黯沉,若有所思盯著她露出的白晳鎖骨,石榴紅星星樣的耳墜輕碰纖細的頸子,讓人莫名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確是有傭僕來,站在門邊,不知該進還是該走。
「有事?」姚謙問。那傭僕道:「太太雇的黃包車到了。」
揮手讓他退下,端過方才吃藥余的白水,一飲而盡:「這就要走?你那個家已沒有可以束縛你的人。」
「束縛我的從來都不是人」英珍聽他說得刺耳,辯了一句覺得沒意思,岔開話問:「你叫我來取賣地的銀票,在哪裡呢?」
「我突然不想給你!」姚謙半認真半玩笑地說:「我很怕給了你,你會過河拆橋,用過我後就棄之如敝履!你說,你實話說,可是這麽打算的?」
英珍勉力笑道:「你可真會想,又不是小年輕行事多變,都已經這把年紀」是啊,人到中年、誰舍了誰不是個過呢,唯獨這銅鈿萬萬捨不得。
「已經這把年紀」姚謙輕輕地重複,搖頭也笑道:「這把年紀怎麽了?這把年紀想生孩子也照樣生,阿珍,你說是不是?」
英珍心底陡然緊縮,觀他表情卻看不出甚麽,暗忖他做官多年,老謀深算,最擅拿捏人心,她有孕之事天知地知自己知,他定是在故意試探,她不能自亂陣腳:「問我我哪裡知呢!銀票你得給我,那是我僅餘的一點薄產,姚先生不能不講信用。」
姚謙淡道:「在臥房櫥櫃的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