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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良: 另外,與它相呼應相對峙40年的前蘇聯不見了,給人的感覺是美國獨家到達了一個帝國的頂點。
王建: 俄羅斯的情況跟美國很類似,它不過比美國先垮,俄羅斯的軍事霸權靠經濟實力支撐不住的時候,軍事霸權也撐不住。美國相對於俄羅斯來說,雖然經濟霸權也相對衰落了,但是還有貨幣霸權,就可以支撐住軍事霸權。貨幣霸權是吸別人血的霸權,如果貨幣霸權沒有了,就是吸人血的管子斷了,軍事霸權也立不住,比如美國每年從資本項下的淨流入資金,比它每年的軍費開支還要高。而軍事霸權又反過來為貨幣霸權提供保障,就是能保證國際資本向美國流。所以,美國的貨幣霸權和軍事霸權是互相支撐的,哪一個倒了,另一個也難存在。歐洲人也看到了這一點,雖然我的軍事實力不行,但是只要獲得了歐元的霸權,就是斬斷了美國的吸血管子,美國的軍事實力也會跟著完蛋,到時歐洲人不費一槍一彈就可以獲得世界霸權,把美國取而代之,所以雖然歐洲的經濟不好,也要咬住牙讓歐元堅挺。
王湘穗: 光用軍事力量攪局肯定不行,一些美國學者也有類似的看法,像約瑟夫&iddot;奈在其新著《美國實力的悖論》說,在力量的三維模型中美國就是軍事一維獨大,在經濟和政治兩維並沒有優勢,因此單邊主義行不通。現在是圖窮匕首見,美國行政當局要靠打仗先止住金融失血的勢頭,然後再謀大局。王建提出的不費一槍一彈就可以獲得世界霸權的歐洲策略行不行?還有待觀察,如果成,又是石破天驚之見。如果不成,對中國也是借鑑。作為處於上升期的大國,中國現在不僅需要老成謀國的策略,也需要恣肆汪洋的狂論。驚人之語,常常就是過人之見。
喬良: 對所謂美國失去制衡,我前面說過可以做雙重理解,不光是國際制衡失去了,國內的制衡也正在失去。美國現在大多數輿論向美國政府的現行政策傾斜,對左右民眾的心態和傾向都起了不良作用。
王湘穗: 沒有輿論監督的社會,是一個病態的社會,通過sars中國社會開始健康起來,美國社會卻正在進入病態。
王建: 美國現在是船爛了,還剩個幫,還剩個釘,釘就是軍事霸權,幫就是虛擬經濟,貨幣霸權,這也是病態。
王湘穗: 制衡不光是外在因素的限制,其國內因素也不可忽略。喬治敦大學教授查爾斯&iddot;庫普錢認為,美國國內人種變化,主要是西班牙後裔增加,將改變選舉傾向,使美國外交政策更注意美洲事務,而不充當世界警察。這是從國內政治角度,去指出美國將從一世界性帝國走向地區性帝國的前景。現在來看,美國向下滑落有加速度的趨勢。
王建:美國從高峰滑落,從慢滑落進入到快滑落,有個重力加速度,現在已經滑落到深淵邊上。美國只能拿軍事霸權當剎車器,拼命剎車,防止馬上墜落下去,但現在還沒能剎住車。
我認為美國是衰落的大國,它在這次海灣衝突以後,註定是快速下滑,金融危機是勢不可擋的,逃不掉金融危機的這一擊。這一擊下來以後,就像日本一樣,也要走出l型曲線,發生巨大的金融壞帳。但它跟日本還沒法比,我一直講這個道理,日本是人均儲蓄率很高,日本即使在金融泡沫破了以後,也是西方世界最大的債權國,美國是西方世界最大的債務國,泡沫破了以後就剩一身債,這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日本的產業還有競爭力,因為在日本即使泡沫高峰的時候,它的物質產業發展得也比較好。但是美元升值已經是10年了,把美國的製造業壓得很厲害,這種情況下,美國製造業早就沒有競爭力。所以,日本泡沫破了以後,日本的物質產業還有競爭力,生產的產品不但夠自己消費,還能淨輸出,美國的泡沫破了以後呢?它真是破到底了,本國的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