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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
他夢到臉色蒼白的流蘇,站在一片白霧中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他的妻子看起來孱弱虛浮,聲音沙啞無力,正無意識地喊著他,似乎伸手想抓住什麼,卻無法始終觸不到他的手。
&ldo;蘇蘇……&rdo;一陣心慌倏然襲擊心口,尖銳的恐慌拽住他的心臟,男子頓然睜開眼睛,唰一聲直直坐起來,眼裡看不到剛睡醒的時的惺忪,一片清明,深邃的眼底有著恐懼和擔憂。
蘇蘇……是你在喊我嗎?
夜風從窗口灌進來,額頭一片沁涼,南瑾用手擦拭,才發覺額頭全是冷汗,他心猛然一沉,這是不尋常的情況,他雖淺眠,若無聲吵鬧,很少會被驚醒。
是蘇蘇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嗎?
月過中天,子時三刻,夜已經非常深了。
南瑾伸手拿起一旁的披風,穿上,轉動身子,一拍床鋪,反身已經坐上輪椅,正巧傳來敲門聲,韓叔衝動地推開房門。他臉色著急,手裡拿著一張信紙,看見南瑾醒著,先是一怔,然後匆忙過來,&ldo;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rdo;
南瑾臉色一沉,迅速從韓叔手中奪過宣紙,打開一看,眉心深凝,眼光變得深邃而冷厲,&ldo;混帳!&rdo;
他一揉手上的紙張,向來八風不動的臉勃然大怒,薄唇抿成一道堅毅的弧度,轉動輪椅就往外走。
&ldo;公子,這麼晚了,你去哪兒?&rdo;
&ldo;進宮!&rdo;南瑾如冰的聲音飄了過來,韓叔激靈靈地打個寒顫,子時進宮?他迅速跟上,推著南瑾,很快離開小樓。
※※※
鳳城,府衙牢房。
流蘇整晚都在昏昏沉沉中渡過,心口發悶,發疼,身子冷熱交替,折磨得她渾身無力,神態疲軟。能安然渡過一晚,全靠阿碧整晚不停地給她輸送內力,讓她的保持體力,有驚無險地渡過一個晚上。
&ldo;少夫人,好點沒?&rdo;阿碧冷靜地扶著流蘇,一探她的額頭,出了一晚的冷汗,她的體溫降下許多,不那麼燙手了,不過整個人看起來虛脫無力,十分狼狽。流蘇底子差,根本就抵不住牢里的寒氣入侵。白天有陽光從窗口射下來,稍微還好一些,晚上簡直就如隆冬,阿碧自己都冷得發抖,別說流蘇了。
&ldo;對不起,少夫人,都是我害了你!&rdo;李秀蘭聲音略帶哭音,不停地道歉。
流蘇虛弱一笑,道:&ldo;秀蘭姐,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身體太嬌氣,經不起寒氣,今天已經好多了,別擔心。&rdo;
流蘇捂著發悶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的哮喘經過南瑾的調理已經好了許多,若是以前,在這樣的環境下早就發作了,經過一晚還沒事,她希望這件事能快點了結,別在牢里發病,不然會危及孩子。
&ldo;最可惡的就是那位衙差,我記住他的臉了,別想我放過他!&rdo;阿碧惡狠狠地地說著,扶著流蘇在靠著牆壁,柔聲道:&ldo;少夫人,別擔心,只要公子回來,我們就會沒事,你昨天晚上一直喊著公子的名字,公子一定能感覺到,一定會趕回來。&rdo;
流蘇的唇色蒼白如紙,微微一笑,&ldo;我一晚都喊著南瑾嗎?&rdo;
阿碧和李秀蘭都點點頭,十分肯定,一晚昏昏沉沉,喊個不停,阿碧覺得十分慶幸,好在小姐有先見之明,讓她隨著一塊進來,不然昨天晚上少夫人都有可能熬不過去。現在只希望,公子收到消息能快點趕回來。
路上最快也要四天的路程,真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