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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大幾百平的別墅里,總是三人家和美滿,兒孝父母親,他則孤零零的窩在雜物間,與日月相伴,米洋被萬千寵愛頓頓魚肉,米驍驍卻啃了十幾年的發霉饅頭。
直到積蓄用光,米家夫婦這才阻止他繼續讀大學。
比起米驍驍,他們只愛米洋。
米洋出生後,米家又恢復昔日榮光,他們認為米洋是福星,能給米家帶來財富和好運。
米驍驍眼目垂下,遮住部分視線,他步伐加快,試圖遠離這群牛鬼蛇神,只有離得遠了,心中的壓抑才會減少幾分。
祠堂內,古舊的案台處紅漆掉落大半,案桌其上規整立著米家先祖們的牌位,米岳在最中間,而牌位前正安靜躺著一枚玉柄銀勺,勺身上散著紙張,寫著「留給驍驍」。
米驍驍跪於蒲團之上,雙手小心取過。
那銀勺表面發著暗啞微光,勺柄被厚重冰涼的白色岫玉包著邊,中心嵌著冰藍琉璃的圓形裝飾,顯得貴重又秀雅。
聽說此物是米家祖上傳下來的,米家先祖曾主掌皇家御膳,這銀勺便是御賜的聖物。
「爺爺可真偏心。」
刺眼的大紅色襲來,米洋從他身後繞出,手中握著把祭祖用的沉香,裂著嘴陰沉一笑,「就差哥沒上香了。」
米洋抬手遞香,粗糲的香身四周略顯腫脹,刺鼻味兒一股腦從米驍驍鼻端沁入咽喉,颳得他喉口生疼。
米洋陰鷙的眸一眯,過長眼尾如毒蛇般捲起,盯死在銀勺之上,幽幽自語,「快上香吧,爸爸很快就要變賣祖產,下次再想與爺爺見面,還不知道是何時了呢。」
米驍驍身形一僵,看來想要小住幾日是不可能了,飛快取過三支香點燃,點得有些許費力。
米驍驍誠心對著先祖們叩拜,而後,便要將沉香插進香爐。
彼時,香頭忽明忽滅地閃動幾下,跟著,三支香就毫無預兆的從中部斷開,掉落在蒲團邊緣,險些燙到他的腿。
「啊——!這香怎麼斷了!」
米洋見此,速速向後退去,扯著嗓門呶呶吼開,嘴角一端翹起,無不彰顯他的幸災樂禍,但面上仍裝得一臉無措,「哥你、你這是……被先祖們怪罪了啊!」
這一吼,令早就懼米驍驍如驚弓之鳥的米家眾人全部奔來了祠堂。
驚恐的驚恐,瑟縮的瑟縮,議論呵斥聲此起彼伏,這其中,便屬劉悅的嗓門最高,最是尖銳。
她聲音顫動如彈簧,指天篤地道:「這是預兆,一定是預兆!這小災星又要來禍害我們家了!」
聞言,最後走進來的米宏與二叔米圖對視一眼,也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米宏先是安撫了幾下米洋,溫聲道了句「阿洋別怕」,而後就瞪向了米驍驍。
溫和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冰涼,米宏邁步上前,劈頭便罵,「你給我滾!原本你不回家,我們的日子已經好起來了,拿上老爺子給你的東西,立刻滾!今後都別在回來!」
如今,夫婦二人的冷言冷語並不能令他動容,不似最初,這些疾言像鍍著寒光的刀子,一次次剜心削骨,仿若野狗般瘋了一樣啃咬他的筋脈和血肉。
「本來也沒想回來。」如果不是為了爺爺,米驍驍站起身,雲淡風輕回了句。
「最好不過。」米宏冷哼,語帶警告道:「你記著,米家不是你的家,我們也不是你的父母,將來就算活不下去了也別回來,不來打攪,就是你報答我們生恩的最好方式了!」
還真是皇恩浩蕩,米驍驍好笑的想著。
一旁的孫玉聞聲,倏而掩口輕笑,笑中滲著鄙夷,「哎呀大哥,他一沒學歷二沒本事,之前舔著臉花老爺子的積蓄,這今後……不回來求你們施捨一口飯,怕是要餓死路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