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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给公主做衣裳,您出门甭提多光鲜呢!……”
出了门,冰儿突然回头问道:“我阿爷去了哪里?”
李嬷嬷没好气道:“不是和小主子说过了吗?你养父今儿个受刑,去了阴曹地府,再回不来了。”
冰儿冷冰冰的眼神飘到李嬷嬷脸上:“我不信!”
“您信也好,不信也好,就这么着了。”
冰儿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我在这里等阿爷回来!”
“小祖宗!”李嬷嬷拿这主子没办法,“皇上知道了,可要责打呢!”
“随便他打,我又不是没有给人打过!”
李嬷嬷劝了半天,硬拉起来走不了三步,冰儿又抱着什么赖着不肯走,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拖得急了,咳嗽着就要作呕。李嬷嬷顿足道:“罢了罢了!公主非要见着他死了才肯死心么?我们就去菜市口瞧瞧,您也好安心回去。……作孽!让皇上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发怒呢!”
冰儿不再闹了,乖乖地跟着李嬷嬷走,李嬷嬷是个直肠子,既然想了让冰儿死心,真就吩咐车马往菜市口去。到菜市口时已经过了午,闹哄哄的人群都散了,冰儿要下车,李嬷嬷一把抱住,道:“不就在那里,看看也就罢了。”
冰儿往人多的地方看,只看到乱哄哄的,有人还在叫:“没劲!一声都没吭,刀落得也快,连点皮都没带住!”有人回话:“得嘞!这种反贼都是灭了门的,留着脖颈皮在(1) ,是有人收尸还是怎么着?临了不都是左家庄化人场一把火烧了罢了?”冰儿仔细往里瞧,只瞧见有人在冲洗着那一地血,立时有点晕,硬熬着不出声,眼睛转着四处找,希冀着看到慕容敬之还好好地站在那儿对自己笑。
找到高处,看到旗杆上吊着几颗东西,定睛一瞧,那上首的一颗不正是慕容敬之的人头?已经拿石灰腌了,脸色灰灰的如老墙皮一般,再无一点生气,眼睛闭着,嘴微张,头发披散下来,被血块黏糊着,毡子似的打着结,唯有那络腮胡子,刚刚才蹭在掌心里的,仿佛还随着风有点飘逸的意思。
冰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旁李嬷嬷见她脸色不对,要紧叫身边人拿纸,冰儿呕了半天,却只吐出点深绿色的胆汁来,被酸苦的胆汁呛了喉咙,人难受之极,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李嬷嬷问:“要不要喝点水?”见冰儿只是摇头,又问:“要不下来吹吹风?”冰儿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李嬷嬷想了想,还是唤车夫先调了马头,又行了几步,到略僻静些的地方,才让冰儿下来。冰儿下了马车,李嬷嬷在一旁用扇子轻轻给她扇着,有些心疼地说:“何苦来!见了这一幕,你倒好过了不成?……来,奴才扶着您些……”
冰儿蹲下来,心里空落落的,愈发酸起来,想着阿爷,又想着业哥哥和姆妈、姐姐们,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落,李嬷嬷的话忽近忽远,听不清楚,心里却有个声音响起来:“你不属于这儿,你不属于这儿……”冰儿回首看看马车,蓝呢子轿围锦绣门帘,前面系着两匹骏马,心里觉得厌恶,周围是李嬷嬷、王嬷嬷等,小太监们远远地垂手侍立。冰儿道:“我要喝水。”李嬷嬷忙命人取水,冰儿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嫌没有味道,李嬷嬷哄道:“回去我们喝木樨露、玫瑰膏。”冰儿道:“我要吃桃子。”
李嬷嬷虽有些犹疑,但想今儿公主不高兴,弄得大家不自在,这点子小事,还是依从了比较好,回头问小太监:“这季节外面市口上有桃子没有?”小太监自然要巴结,连声道“有有有。”李嬷嬷吩咐两个腿脚快的去买桃子。好半天买了来,冰儿一见就生气地拍开了老远:“哪里来的烂桃子!”
李嬷嬷边骂两个小太监没眼色,边哄着冰儿:“南头新进了上好的脆桃,咱们回园子里就吃!”冰儿犯了倔脾气,死活不肯,蹲在地上大哭。李嬷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