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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未必在意,干脆僭越地与她对面坐下,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才微笑着问道:“你说你是公主,可有凭据?”
冰儿心想:我这张脸不是凭据么?但也知道,几年下来,变化很大,因而从脖子里摘下一块玉佩,双手递了过去。傅恒赶紧起身接过:这块玉他见过,白玉上妙用巧色,把黑灰色瑕纹雕成悬空于白云间的一条乌龙,透雕精致,又被摩挲得光滑,如挂了层浆。寻块玉容易,雕块玉也容易,但要颜色纹样都不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再看到脸上,就是当年的模样放大了一圈,眉目如画,颇有富察皇后待字闺中时的形容,只是眼中神采仍然不似皇后般温柔端定,眼珠子大而且活,睃到人脸上滴溜溜地乱转,连以前怯生生的模样都看不见,倒觉得有点冷森森的戾气。
傅恒沉吟一阵,对外面道:“取我的名帖,到和亲王府上,说有关系到宗室血脉的大事,请他务必降趾敝舍。带上我们庄子里新进的些奇巧玩意儿,替我多多向和亲王赔罪。”外面有人应声走了。一会儿傅夫人也到了。傅恒把情况大略说了,傅夫人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圈,到冰儿前陪笑道:“昨儿是我疏忽了。”想了一会儿,想出个适宜的称呼来:“外甥女儿远道而来,衣裳也脏了,我叫他们先取我们家大姑娘新做的衣裳来换,改天叫裁缝搭铺子重做。”
冰儿哪里在意这称呼里细微的学问,心里熨帖多了,老老实实说:“衣服倒不忙,只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饿着,这会子好像有点难受。”傅恒一听,要紧命人开一桌席面来,边吩咐贴身的小厮:“跟门上的说!仗着我素来好说话,竟敢如此无法无天!一人四十板子,给我开发了!”傅夫人连忙求情:“他们是不成话!不过开发掉这么一大批,一时间也难找到齐全的人来补上。”冰儿见傅恒客气,也帮着说话道:“算了吧。人说‘宰相家奴七品官’,好赖他们也没怎么样我。”傅恒做作一番,方道:“罢了,便宜他们。为首的四十板,其余的二十,打过了叫来赔罪。”
只一会儿,好大一桌席面送了上来,备的匆忙,也不过府里平常开给老爷太太的桌菜,饿到两眼冒金花的冰儿,已经四五年没吃到这么精致的饭食了,见傅恒和夫人借口避开,只留一个小丫头伺候席面,不由食指大动,对小丫头:“抱歉,我素来一个人惯了,你看着我,我吃不下去。劳驾你到旁边坐坐。”小丫头也很知趣,忍着笑到外间,还留下话:“要有什么吩咐,你大声点说,我就在外面伺候。”
这一顿吃得很舒服。吃过后,小丫头伺候着漱口洗脸,又拿来傅恒家大小姐的衣服,服侍冰儿换上,再奉上茶,请冰儿坐着等候。
而那边,和亲王弘昼已经到了,弘昼是乾隆“手足情所独钟”的弟弟,两人同岁异月,自小儿在雍亲王潜邸就玩得好。乾隆继承大统,弘昼原已封亲王,乾隆就把雍和宫连同里面的奇珍一起赐给了他。弘昼虽然担不了朝中重任,乾隆却把最私意儿的内务府和宗人府玉牒馆一并交给了弘昼。弘昼对朝政不敢有丝毫沾惹,但是知道其他地方哥哥都很优容,因而素来大大咧咧,很有些“纨绔王爷”和“荒唐王爷”的架势。
“春和,先谢谢你的几色大礼,然后,什么事儿心急火燎地叫我过来?”
傅恒陪笑道:“事儿是急事儿,不过这么晚扰了王爷休息,傅恒也是大罪!要说这事,非王爷亲自跑一趟不可。”
弘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跑一趟也没什么,反正明儿又不会有我的‘起儿’(2) 。你说得神秘,我倒指着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白跑。”
傅恒道:“王爷还记得五年前,也是一个春天,鄂尔泰家奏报五公主失而复得的事吗?”
“自然知道。本来还说要登上玉牒的,皇上说没到十年修玉牒的时候,等到了时候再添补上就是。结果没几天公主又丢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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