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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当晚就到了。
“是,我在。”她应声,放笔入白瓷笔洗,看着墨汁一圈圈如云波弯扭的在清水中溢开,墨化开,渐淡,不由己,由不得,随水波变,消匿踪迹不留痕。
推开门,种满桂树和古榕的庭院中,初升玉轮的光泽洒满地银辉,石桌边站侍着个灰衫老者,微躬身谨慎的陪伺坐着的那人,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夜色中,依稀可见他玄色刺银纹的锦袍,模糊的面容,只有一双眼精亮慑人。
移步向前,行礼跪拜,到了如今,再认不清身处的世界的现实坚持莫名的平等就是愚蠢。
“奴婢叩见皇上。”
正德帝意趣聊赖的半敛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女,须臾,才悠悠道:“起来吧。”
小茵跪谢,站起身,抬头,正德帝看清她面容的倏刹,表情怔了怔,似乎很是惊讶,上下打量她,继而浅笑:“庆玄啊,看来佛门清修地到底是地灵气清,养得人比之原来真是天壤之别。”
“皇上说的是,这里是琮敬太后曾经修佛念持过的地方,自然要比一般的地方福气得多,也是养人的好地方。”庆玄恭敬的附和,眼睛也是载满吃惊之色的看着小茵。
她心中诧异莫名,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今早楚玉见她是这般惊讶,现在这君奴二人见了她,也是这样的奇怪。
那边正德帝已经打断她的思绪,开口道:“如何?你这丫头是否也觉得这‘水月庵’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眼眸闪动,话中意味颇深。
深吸口气,她酌句择字的回答:“奴婢愚钝,实在没有办法感受到这佛门灵地的离世濯心的妙处来,或许是奴婢福薄,活该不能沐泽这佛家普度的恩惠,到了现在,依然觉得,还是外边的世界好。”
“哦,你的意思是,即使外边劫难重重,你依然愿历身其中?”
“是。”
沉默一会,正德帝清冷的看着她,似讥似嘲:“人人为避苦难无所不为,尔却对红尘痴念枉执,可料日后身历万劫不复只留恨的莫尽之苦不是凡人能想。”
“红尘虽苦,却也有乐,纵是镜花水月,也算是见识过那种彻入灵魂的美丽,说到底,不知何为乐,何为美,因为害怕苦难而选择离情离欲,等同行尸走肉,这又何尝不是生之苦?”小茵静静的说,抬眼无畏的注视着面前的腾贵天子:“就因为经历过百般磨难,奴婢才愈加珍惜能够把握的快乐,即使一点,也想抓在手心,紧紧不放。”
正德帝缄默,倦怠的眼流淌着种隐在黑夜中的犀利,绝厉又冷酷,他唇畔的笑意是帝王玩弄凡众匍民的傲然:“好个紧紧不放,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就不要在日后埋怨,怨也好,悔也罢,一旦走出第一步,就再无收足回身的余地。”
小茵低头沉默不语,瘦弱的柔柔身姿却是倔强坚持之态,弯长的眼里,映下这抹单薄的身影,眼底露出点淡淡恺惘,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子,孱弱的身体,却寄居着个百折不挠的执拗灵魂,不揣度自己的力量,不轻视自己的人生,敢于为心中守念,向天举起反抗的刃。
像极了,真像极了那个在心中漫漫长夜守望到天明的女子,一样的意志坚强,无畏无惧,那个同样敢逆天奋争的女子,阿嫣。。。。。。
收敛心神,他冷冷的道:“你可知道,当日,无论你是否无辜,朕都该赐你死的。”
嘴角浮上伤怀的笑,自嘲:“是,奴婢知道,因为那件案子,牵涉到太多人,太多事,即使连城侯还了奴婢清白,可是,奴婢到底是知道得太多,而让一个人永远缄默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死。”
“那你知道你为何能平安活到现在吗?”
“因为皇上认为奴婢还有利用价值,要用一个人,要他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器,需要可以掌握他的制肘,牵绊他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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