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5 页)
都说不出的舒服,没有沈存章的压抑,没有朱言玉的贪婪。纪小满实在是一个有才的人,她好像想学什么都能学得好。
曲子收尾,恰到好处,不拖沓,不聒噪,仿佛雨后的土地里开出了一朵花,在等着娇艳的明天。
所有人都惊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言玉当先笑道:“纪小满,你这曲《一盏金杯一盏风》与沈夫子教的可不同了些,不知道你倒是从何处偷学的?”
纪小满脸一沉,不与她计较,转身问沈存章,“沈夫子以为如何?”
沈存章看了她半晌,方说道:“小家碧玉之音,也算上乘。”
纪小满粉颊酡红,如痴如醉,“夫子过奖。”
朱言玉冷哼一声,不做声了。她抱着琴,走到沈存章跟前坐下,“夫子,请听听我这一曲《一盏金杯一盏风》。”
郦容与不禁感慨,这朱言玉和沈存章实在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的琴声竟然有比翼齐飞之感。虽然沈存章没有与她和鸣,可是他的琴音郦容与却早已记下。也怪不得那时候朱言玉说她不配红玉凤尾琴,因为她本来和他,就不配。那时候的痴心妄想所以送了自家性命,是自作自受。
沈存章不住地点头,这朱言玉和自己倒有几分相像。如果出身再好一点,说不定自己会将她纳入府中。
“夫子以为如何?”朱言玉自信满满,充满期待的美眸秋水荡漾,紧紧注视着沈存章。
“比之前的更令我印象深刻。”
朱言玉含羞带笑,得意之情溢于眼底,瞟了气急败坏的纪小满一眼,眸光又突然移到了不为所动的郦容与身上,她走过去,拉住郦容与的手对沈存章说,“沈夫子,容与是我的表妹,她一贯不喜欢乐课,等一下夫子要多多包涵啊!”
简直乖巧可人!郦容与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嘴角牵了牵,“言玉,你太体贴了!”
“你说她是你的表妹?”沈存章问。
“是啊!”朱言玉又默默地搭上了郦容与的肩,“我们是很好的姐妹呢!”
妹你个头,又借着我来爬墙头,朱言玉你还真是无孔不入!
“哦。”沈存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郦姑娘,你是最后一位了,请。”
朱言玉无比天真地凑近她的耳朵说道:“容与,我等你啊。”
纪小满一拉开朱言玉,“别给我打扰容与。”
耳根终于清静。
“你要弹什么?郦姑娘。”
“《两生花》。”
“《两生花》?”
沈存章还在琢磨这支曲子的来历,郦容与已经抱着琴坐下,她的手指优雅无比,一按一拨之间尽显风华。听她的手指,起初是烟花三月的胜景,黄莺枝头小闹,懒怠梳妆的少女倦倚窗棂,灵动的眸子秋波渺渺,仿佛在想着令人惬意的往事。霎时间,风云大作,电闪雷鸣,一叶扁舟在暴风骤雨中随波飘荡,孤独的少女不知所措。又忽然风平浪静,孤舟残骸,破衣裳挂在了礁石上,孤独的少女不知所踪。琴声至此仿佛已经停歇,然而,在郦容与闭上眼眸不过俄倾,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开出了一朵花。它顶着烈日,将根稳稳地扎在了地底。那颗浅绿色的花心,好像是少女重焕生机的眼。一晃,松涛滚滚,夜在叫嚣,然而漫天的星辰依然璀璨,少女的祈祷在风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楚,那是一种近似于金殿里大佛座下的木鱼的呢喃。
沈存章眼都不眨地注视着沉醉其中的郦容与,她又启唇唱道:“花开时可有人看,花谢时可有人怜。此花开尽,任谁知;此花开尽,任谁念。”歌声停时,琴音渺渺,似怨还诉,欲说还休,然而就这样戛然而止。
众人从琴声中醒来,郦容与早已离开。沈存章看着跟前的空空如也,凤眼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