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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我是何處得罪了小侯爺?幾次三番跟我過不去。」祁文卿面色極冷。
謝易偏就逮著他說得話不放了,祁文卿提議春夏季節,北地水草豐沛,不會在這個時間段騷擾邊界居民,就要削減這段時間青州兵士的用度和晌銀。
「打仗是靠士兵,還是靠你那點銀子?」謝易振振有詞,「省下那點錢,卻失了邊關將士的心,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他在北地打了好幾年,對那的情形了如指掌,說話更有說服力。
祁文卿氣得麵皮都紅了。
偏偏謝易還補上一句,「不愧是養尊處優的二殿下,一點不懂邊疆兵士的疾苦。」
這話放心裡想想可以,他說出來引起朝中一片譁然,眾人交換了眼色——怎么小侯爺剛回朝就跟吃了□□似的,逮著二殿下不放。
柳學士摸了摸鬍子,心情舒暢,看謝易只覺得這小子眉清目秀,兩年不見變得如此討人喜歡了。
隨著日子過去,陰雨連綿的日子告一段落,天氣暖和起來。
柳玥看著外面枝條抽芽,心裡痒痒。
柳承明弄來副拐杖,被柳夫人好一頓訓斥,最後拗不過還是給了柳玥,叫她拄著出去走幾步。
柳玥靜養躺得人都蔫了,突然能下床走動,哪怕只是拄著拐杖也願意。
雖說是有拐杖,其實大部分還是得靠在英娘肩上。
腳剛落地,就覺得虛浮得很,使不上勁。頭一回下地,還是在柳夫人和孟姝的看管下,只讓她走了幾步。
隔了要一周,方才允許她在家裡走走。
自從之前上朝時候懟得二皇子一言不發,謝易和柳學士的關係驟然親近起來。
主要還是謝易厚臉皮去跟柳學士搭話。
謝易不少時候在北地奔波,與帝京的人不算很熟,他要攀柳學士,在外人看來實屬正常。
他不知道哪學來的,帶著禮物徑直上柳府大門,被拒絕了一次也沒抹不開臉,三天兩頭派人遞帖子,大有水滴石穿的意志。
面對如此勤學好問的小輩,柳學士自然是放他進來了。
謝易絞盡腦汁跟他聊著公務和政事,看柳學士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橫飛,他還得捧場「柳大人不愧是肱股之臣,晚輩還得好好向您討教」。
柳學士講得口渴了,停下來喝口茶,謝易抓著空隙問道:「柳大人的愛女……」
他話還沒說完,柳學士警覺起來,「你打聽小女作甚?」
他這模樣有點像護崽的老母雞,唯恐有人惦記他剛受過苦的女兒。
「不不不,晚輩只是想著,柳大人學富五車,博古通今,想必培養出來的子女也必然是才情極佳。聽說寄真兄今年春闈中了,恭喜恭喜。」謝易拍了一通馬屁,讓柳學士面色稍緩。
「他也就是運氣好,考了這麼多年才考上,不爭氣。」柳學士又摸了摸鬍子,「至於小女……才情極佳算不上,只是年幼時跟著她兄長讀了些書。」
少頃,他盯著謝易看了會兒,謝易賠著笑臉,直到柳學士把目光移走,他鬆了口氣,一身冷汗。
薑還是老的辣,謝易自認沒有心懷齷齪心思,還是幾句話就被柳學士察覺到了其他意圖。
比應付皇帝還難。
夜半的柳府安靜無聲,墨色沉沉。
英娘都在外面小間歇下了,柳玥還在盯著桌上的小香爐發呆。
一縷白煙升起,又在空氣中緩緩消散,等香快要燃盡了,柳玥才覺得睏倦襲來,烏黑的眼珠由清明逐漸轉為昏蒙。
她在夢裡也睡不好,過往的回憶碎片閃回在夢境中,常常伴著她的難堪與後悔。
今夜的夢境卻令她意外。
彼時十四歲的的柳玥,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