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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十垂在兩側的小手握得死緊,他平日時一言一行都像極了認真時的傅六,連怕冷的習性都像了十成十,但今日也許是追著她出來時太過匆忙,竟連大麾都未曾穿,凍得小臉有些發白,含著淚的大眼睛更是可憐。
&ldo;六哥是怕我撐不住,家裡人也都覺得我撐不住。&rdo;
傅十努力平穩地陳述事實,卻還是沒能掩蓋住話語裡的顫音。
在這件事上,連與他一母同胞,同樣是少而多智的傅九都未曾完全信任他,她的不安和焦灼都掩飾著,只有在六哥面前才會稍稍展露。
傅十抬起頭來,眼中的淚意已經被他快速擦了乾淨,只餘下堅定,&ldo;六哥,不要心疼我。跤讓我去摔,虧讓我去吃,我才能長大得更快。&rdo;
這個冬天的雪就未曾停過。
此刻外面飄著的雪不大,細細碎碎的雪沫子,被寒風吹得飄飄搖搖的。
&ldo;小十,&rdo;傅挽還是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ldo;有六哥在,你不用長得那麼快。&rdo;
傅十立時就要反駁,一抬頭看見傅挽望著他的眼神,那些話全部都被咽回了肚子裡。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眼睛也開始慢慢發紅。
&ldo;不過你要見世面,要摔跤,六哥也不攔著你。&rdo;
傅挽突然話鋒一轉,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的傅十一笑,&ldo;快去將大麾穿上,等會兒見了人,也別擔心給你六哥丟臉,反正你六哥臉大,丟得起。&rdo;
略一折騰,到謝寧池落腳的驛館時,都已經過了早膳的時間。
傅挽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謝寧池的書房外,發現他連書房門也開著,邁步進去將食盒放在桌上,轉頭就朝著謝寧池搖了搖頭。
不必說話,謝寧池都猜到她是什麼意思,&ldo;知道進來的人是你,才沒人攔著。&rdo;
他這次帶到揚州來的天字衛,很不湊巧地就是其中最跳脫活潑的那幾個。
昨夜他在驛館外與金寶話別時就被他們其中兩個瞧了個正著,若不是大半都還未曾歸來,她今日走的一路,在暗處都要被人看了個遍。
這位楊州傅六爺,在皇城內用著另一個名字,早就成為秘密神話許久了。
謝寧池放下筆,繞過輕紗屏風出來,才瞧見了站在傅六身後的小身影,臉上原本掛著的那點細微的輕鬆笑意,立刻就收斂成了長輩所特有的端方嚴肅。
&ldo;這是?&rdo;
傅挽扇子一轉,在手心裡敲了下,&ldo;我家幼弟,楊州傅十爺,傅掙。&rdo;
傅十早習慣了他家六哥這種不甚正經的調子,只稍詫異了下六哥對這位筆友的態度,面上認真仔細地行了禮,&ldo;小民傅掙,見過寧大人。&rdo;
稚嫩的語調還未蛻變,卻被他說得老成持重。
&ldo;昨夜多謝寧大人在宴席上為家兄證明清白,解小民全家之憂。若大人在楊州城有需要傅家之處,請大人儘管與家兄明言,傅家必當竭盡全力。&rdo;
謝寧池點了下頭,似乎看著還頗為滿意。
表現就是,他轉回屏風,拿了塊硯台出來遞給了傅十,&ldo;給你當見面禮。&rdo;
傅挽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大一小一來一往,尤其傅十才將將到謝寧池的腰,被他們樂得&ldo;噗嗤&rdo;一聲笑了出來,好險沒跌碎了手裡拿著的茶盞。
兩道略帶不滿且疑惑的視線朝她看來。
傅挽將茶盞往桌上一放,話里猶帶笑音,&ldo;衣兄你居然還給小十見面禮。畫面看著完全就是跟侄孫拜見隔房年輕的叔祖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