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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參加的門派名單在禮部手裡,周茂可是左相的人,我們只能自己在城中暗查。」江衍思索道:「不過真正精於此道的,也就是嵐州陳家,陳家祖訓不涉朝堂,這個熱鬧他們應該不會來湊。」
「嵐州?」白秉臣很快捕捉到這個地名,有些驚訝。
他記得梅韶也是嵐州人氏,總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吧?白秉臣放下手中的木雕,雙手交叉,摩挲著右手上的扳指,這是他思索時下意識的一個習慣。
梅韶進來的時候,白秉臣並沒有發現,等到他反應過來,一個糖人已經懟到了他的面前。
梅韶去最熱鬧的西邊兒轉了一圈,見小攤子上賣糖人的畫老虎畫得好,薄薄的一點糖絲三繞兩繞,就變成了一隻下山的老虎,栩栩如生,像皮影一般。
「這位公子,來一個糖人?」擺攤的小販見他盯著那隻老虎,忙笑吟吟地問道。
梅韶盯著那隻老虎,看了半天,流露出一點難得的少年氣來。
「很甜嗎?」
這沒頭沒腦的話把小販都逗笑了,只當他是哪家不諳世事,連糖人都沒見過的公子,忙不迭地回道:「甜!怎麼能不甜呢!這條街上就屬我賣的糖人最甜,那些世家的小公子小姐都喜歡得不了。」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公子,看著應該是有了孩子的就又添了一句:「公子也是要買給自家孩子的?小公子定是屬虎的吧,看這老虎多精神,多像小少爺啊。算著年紀,小少爺該兩歲了吧,正是喜歡吃甜食的時候!」
梅韶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來,想到白秉臣最不喜歡吃甜食,心中突然升起一點報復的心思來,想著他既然那樣的寵愛周越,借著這張臉,讓他吃一吃甜食也是可以的。
這麼想著,心情大好,他竟摸了一塊碎銀出來,也不用找,拿著那隻老虎糖人就走了。
他也沒有急著回府,拿著糖人又繞了大半條街,走到青鸞台下。
青鸞台是比武招親的擂台,此時天色已晚,早就沒人,兩旁的守衛也不少。
梅韶見自己進不去,也沒有強闖,就像只是閒逛到這裡一樣,又舉著那隻糖人回了白府。
天氣早就和暖起來,跟著梅韶繞了一條街的糖人微微有些化。
看著懟到自己面前的糖人往下滴糖稀,白秉臣皺了眉,默默地把桌子上的木雕和書籍推遠一些。
眯著眼看他嫌棄的樣子,梅韶覺得很是受用,又往前舉了舉,示意他吃一口。
找他的不痛快真是能讓自己痛快的好方法。
白秉臣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這個依稀還能辨認出是只老虎的糖人,為了不讓它繼續滴落在自己價值不菲的梨花木桌上,不情願地咬了一小口。
很甜。
化了的糖人沒有了那點子脆,剩下的全是膩人的甜,齁得慌。白秉臣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旁的茶,灌了一口。
梅韶收回手,有些興致缺缺。
一路上,他都想著怎麼騙白秉臣吃下這甜得不行的糖人,想像他為難的樣子,嫌棄的樣子,心裡就覺得高興。
如今看著他吃下去,自己反而不痛快起來。
他那樣地百依百順,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的這份皮囊。他從未在自己的面前這樣的溫柔又順從,留給自己的永遠是那樣倔強又淡漠的樣子。
看著他手上多出來的扳指,身上多出來的柔和,心裡裝著的人,這些細微的改變都讓梅韶覺得刺眼又不甘。
梅韶曾經以為自己擁有著一切,家世顯赫,家庭和睦,而這些他理所應當享受著的愛,終如指間流沙,一去不回。他總得抓住點什麼,讓自己活下去。如果說自己年少時對白秉臣是懵懂的心動,現在卻是一種毀滅的欲望,不想看著他一副安然又光鮮的樣子,想看他狼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