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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笑著折下一隻玉蘭,點了點他的額頭,遞給他:「玉蘭很配你。」
梅韶接過,執花一笑:「謝王爺。」
瞥見遠處的影子,李安欺身而上,在他耳邊輕語:「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虛靠在李安的肩上,透過他看見遠處而來的人,梅韶微微低頭,做出一副羞澀的樣子。
「協恩王。」來人像是沒有看到這曖昧的場面,對著協恩王行了一個絲毫不差的禮。後面的小太監早就低著頭,閉了眼,把自己立成一個不看不聽的石頭。
李安轉身,開了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白相見笑了。建州刺殺驚擾了我家梅姬,他這幾日有些心神不寧,我便帶他出來逛逛。」
「陛下將至玉蘭台,煩請王爺移步。」
白秉臣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里「建州刺殺」的意有所指,依舊恭敬地陪同著他向設宴處去,梅韶就跟在他們後面。
按照他們兩個人的等階,本不該由身為右相的白秉臣來親自迎接李安的。
李安只是空有一個王爺的虛名,協恩王府在朝廷上沒有半點實權,可是他的身份又很特殊。
他是黎國鄰國姜國國君的侄子。先帝在時,姜國還只是一個盤桓在黎國邊陲的一個氏族部落,李氏部族雖小,但占據天險,幾次抵抗住黎國的大軍,在方寸之地日漸壯大。先帝以互通北方貿易為條件,和涼國達成協議,兩國同時出兵夾擊李氏部落。李氏部落不敵,敗走。
危難之中,李氏部落首領上表黎國,願歸順黎國,為黎國屬臣,共御涼國。先帝同意了李氏所請,封李氏為協恩王。
協恩王依舊居住舊地,李氏其餘親族皆入都建府,協恩王獨子李安送入晟親王府撫養。
時值涼國舉兵來犯,協恩王身死,都中族弟以發喪為名再回故州,集結軍馬於一線谷與黎軍對抗,大敗後奔走涼國,歸順涼國,並與其通婚。涼國封其為王,李安叔父為姜國之王。
李安一入席,就有宗親的一個子弟調笑道:「協恩王來了。還是協恩王快活,一心只愛溫柔鄉,攜著美人南下六年逍遙快活,不像我們這些宗親,被困在平都替陛下處理政事,哪裡能看到極南之地的風光呢?」
堂前的其他宗親都附聲大笑起來。
「協恩王南地居住已久,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得慣我們平都的飯食啊?」
「協恩王的叔父可是一國之王,哪裡可以和我們這些臣民相提並論,千里迢迢的,也不知李家叔父有沒有送些玩意兒給協恩王照拂照拂啊。」
李安聽慣了這些話,也不惱,他幼時就在黎國為質,這樣的冷言冷語聽得也不少,當即就並了扇,向四周行了禮,安然坐下,笑道:「多謝各位百忙之中還惦記著小王的起居,李成繼那廝不過是在黎、涼兩國的夾縫之中討口飯吃罷了,他哪裡能有拿出手的東西。小王食黎國之祿,懷抱美人,就已經分身乏術了,哪有各位的好精力,堂前後院皆盡興呢。」
宗親們看他一副浪蕩公子,不以此為恥,反而以此為榮的樣子,心中不屑,覺得沒意思,都不再多言。
李安打發了他們,只覺清淨,看了一眼桌前的葡萄,側身對跪坐在自己後側方的梅韶低語:「你不是喜歡吃葡萄嗎,等會兒開席,本王的這盤給你。」
梅韶也不抬頭,只是低聲謝了恩。
坐在一旁的宗親聞言更覺這個協恩王小家子氣,默默地哼了一聲。
「協恩王能記得自己食黎國之祿,還不算忘本。」
只是輕輕地一句話從上首傳來,那些宗親權貴都按下了自己的聲音。
入座之後就一言不發的白秉臣也順著聲音看過去,是晟親王趙元盛。
晟親王府有著皇家血緣,再加上他一力輔佐趙禎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