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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燃著煙,臉龐陷在明暗交錯的光影中,自虐般始終盯著遊戲中配合killer殺敵的男人。
薄荷味帶著尼古丁特有的苦香在齒間流轉。
仰頭慢慢吐出一口細細的煙霧,他突然神經質地掩面笑起來。
六年前是你不要人家。
現在難受什麼呢?
有什麼臉難受啊?
你不是都告訴秦雷,跟他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卻還口是心非地惦記著,算什麼事兒?
就算不甘心,你又拿什麼跟人家爭?
「別說了!」榮璟猛地扔掉了煙,嘶吼,「我他媽沒想爭!」
他的聲音兀自又低下去,啞得仿佛含著一把沙子。
「我有什麼資格爭啊?」
屋內重新歸於沉寂,光線明明暗暗。
良久,啪一聲,香菸被重新點燃一支,剛剛學會抽菸的人狠吸了一口,仿佛終於說服了自己別再痴心妄想,他伸手用力關上電腦,眼角卻閃過一條細小的晶瑩。
隔壁市某小區內,同樣看著killer直播的青年此刻正滿臉戾氣的罵罵咧咧。
「搞走了一個death,他媽又來一個killer,老子永遠被壓在頭上!」
「操!」
桌面上鍵盤滑鼠悉數掃落在地,他尤嫌不夠,又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朝牆上砸去。
熱水四濺開來,淋在坐一旁發呆的女生身上,房中響起一聲很低的痛呼。
青年面容一變,神情更加陰霾,「叫叫叫,不知道躲嗎!」
他走過去抓起女生的胳膊,見對方白皙的皮膚被燙出一片紅,臉上煩躁更甚。
「又得老子送你去醫院,這大晚上的,玉小小,老子上輩子欠你的是吧?」
明明傷人的是他,錯卻都歸結在了女生身上。
但後者似乎習以為常,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忍著痛先下意識道歉,「對不起。」
「你說你有什麼用,」青年推推她的腦袋,「麻煩精。」
killer的第一場直播時間很長,從晚八點一直到凌晨四點才下播,很多粉絲們幾乎是整夜沒睡陪了全程。
同樣沒睡的還有在黑暗中坐了一夜的榮璟。
天蒙蒙亮時,榮璟刪掉手機相冊里保存不久的閆琢的照片,隨即起身打開遮光簾背後的窗戶。
清晨第一縷涼風鑽進來,衝散了滿室的煙味。
他扔掉插滿菸頭的菸灰缸,又把托秦雷終於找到的閆琢同款薄荷味香菸丟進垃圾桶。
原地站了一會,又去床頭翻出閆琢還給他的打火機,眼睛盯了很久,也同樣選擇了丟掉。
閆琢留在他生活里的印記太少,很快就處理乾淨。
然而在小區清潔人員把垃圾運走前,榮璟又飛奔下樓,找回了火機。
他把它鎖進了抽屜,像是藏起一段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過往秘密。
後來有段時間,林若冰依舊會不時地分享一些關於閆琢的消息。
比如男人最近很忙,忙著替星光收購一家同行公司。
比如閆琢空降星光總裁,竟然是為了查上任ceo挪用公款,利用公司洗錢之事。
比如公司八卦小群里好像都在傳,閆總跟killer關係不一般。因為閆琢不止在killer直播間打賞了六百萬,還有人看到,二人同出同進公司,相談甚歡。
甚至網上已經有人磕起了他倆的cp還悄悄建立了超話。
【當然絕對有誇大的成分,就姓閆的那張冷臉,怎麼可能談的歡?我都懷疑他沒有笑肌。】
林若冰表示,根本想像不出來,頓了頓,她試探道:【要不我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