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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汝陽見是連長來了，知道他註定溜不出去了，鬆懈下來，渾身的勁兒沒了。

程勉拍拍他的臉，說：&ldo;怎麼回事？&rdo;

孫汝陽閉上眼睛，聲音很低很啞地說：&ldo;連長，您別問了，我現在就想出去！&rdo;

&ldo;沒人不讓你出去。但你要請假，總要有個事由才能批，這是紀律。&rdo;

&ldo;我管他媽什麼紀律，老子現在就要出去！&rdo;孫汝陽怒吼一聲，要不是綁著，估計撕了程勉的可能性都有。

程勉並不生氣，他抬抬手，叫來了趙小果：&ldo;去問總機要b軍區孫副參謀長家的電話，就說我有事找他。&rdo;

孫汝陽瞬間睜開雙眼：&ldo;你敢找他？&rdo;

程勉冷冷地看著他：&ldo;我現在已經沒法跟你談了！&rdo;

孫汝陽雙目圓睜，死瞪著程勉。程勉絲毫也不躲閃，而後拔腳轉身就走，突然聽見背後傳來咚地一聲，轉身一看，原來是孫汝陽想站起來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看著他費力從地上爬起來的樣子，程勉嘆了口氣，示意屋裡的兵都出去，他要單獨跟他談談。

程勉把孫汝陽從地上扶了起來，之後又把他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五班長綁的很有技術性，不會太緊，卻又讓他掙不脫。

孫汝陽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等到雙手自由之後，情緒卻突然崩潰了，低頭把臉埋進了雙手中：&ldo;連長，我不想當這個兵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沒意思，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意思，我不喜歡部隊，不想當兵，我沒法兒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rdo;

&ldo;那當初何必還要來？&rdo;

&ldo;是我爸。&rdo;孫汝陽抬起頭，抹了把滿臉的淚水，&ldo;我不想來，他非要讓我來。他的一輩子都浪費在這兒了，一年到頭回不了幾趟家，我媽是傻子才跟著他。現在哪兒還有女孩兒願意嫁給這樣的男人？&rdo;

程勉聽了這話，瞬間有種噎住的感覺：&ldo;你別告訴我，你不想當兵是因為你女朋友跟你吹了？&rdo;

面對連長殺人一般的目光，孫汝陽覺得他要是說是估計就要血濺當場了。

程勉又問：&ldo;你想出去，是不是要去見你女朋友？&rdo;

孫汝陽怯怯地點了點頭。

程勉深吸一口氣： &ldo;就算因為這個，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何必搞這麼一出？荒謬！胡鬧！&rdo;說到最後，他已經找不出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了。

孫汝陽被教育一頓，少爺脾氣也上來了，漲紅著臉據理力爭道：&ldo;這種事誰能說得出口？連長你知道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幾年了嗎？六年了，到頭來她要跟我分手！&rdo;

六年算個p，我跟我女朋友七年沒見過面也不照樣過來了嗎？

程勉特想這樣罵他，可到底還是忍住了，保持了連長的風範：&ldo;因為什麼？因為什麼她要跟你分手？&rdo;

孫汝陽很傷感：&ldo;她說我不是她要等的那個人。&rdo;

&ldo;那這跟你當兵有什麼關係？&rdo;

孫汝陽頗為心虛：&ldo;要不是人在部隊，我現在就可以面對面地跟她說清楚。&rdo;

程勉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來積累的好修養在孫汝陽面前徹底沒用了，原地打轉了幾圈，他站定，看了眼孫汝陽，說：&ldo;你跟我下來。&rdo;

他帶著孫汝陽回到了辦公室，先給司務長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