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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的呼声。20世纪初的大规模银行舞弊行为,已经让英波石油公司及其背后的利益成为了一个决不能倒下的庞然大物。
还好,局面很快取得了平衡,事情也进入了正轨。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波斯人强有力的谈判手段:他们能够骚扰、阻挠和妨碍生产,以达到重启谈判的目的。1933年春,双方达成了一个新的协议。波斯代表团在日内瓦的美岸酒店(Beau Rivage hotel)见到了石油公司的领导层,表示他们已经了解到有关伊拉克石油的最新协议,并要求至少与此一致。最初的提议包括英波石油公司转让25%的股份,并保证波斯的最低年收益、利润分享以及让波斯人进驻董事会——这些都被约翰?卡德曼爵士驳回,他认为这是荒谬的、不可能的。
尽管随后的会谈气氛亲切友好,但是英国人最终还是无法避免会导致重大改变的重新谈判。1933年4月,新协议出台。协议的关注重点在于石油业的“波斯化”,即在石油公司所有层面上(从管理层到基层岗位)雇佣并培训更多的当地人。特许权覆盖的范围比最初减少了四分之三,即便留下的是最好的部分;固定的授权费不受汇率和油价波动的影响;英国人承诺了一个最低的年度支付额度,无论该公司的产量或市场价格如何;如果英波石油公司从其他国家获得利润,波斯政府将一同分享。当波斯谈判人员告诉卡德曼,他应该将这份新协议视为“他本人及其同僚的个人成果”时,卡德曼一言不发。他的笔记透露了他的心声:“我觉得我们被抢得一干二净。”
波斯人以及那些关注此事的人,都在这个故事中看到了不同的寓意。他们在这一课中学到,所有那些虚张声势的西方国家在谈判桌上根本不堪一击,而那些占有资源的国家最终都能迫使这些获得特许权的人回到谈判桌上来。西方国家可以尽情地抱怨,但胜利终将属于资源占有者。
这成了20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主旋律之一。新的纽带跨越了亚洲屋脊的两端。一个不仅由城镇和绿洲而且由连接着油田与波斯湾(到30年代还连接到了地中海)的输油管构成的网络正在延伸。资源和财富沿着这些管道被输送到海法和阿巴丹这样的港口,它们在之后的五十多年里都是世界上最大的炼油厂所在地。
英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就已经意识到,控制了这一网络就等于控制了一切。如今在乐天派看来,事情仍然充满希望。尽管他们在1933年修订了特许权协议,但是毕竟英国人已经在这一地区建立了牢固的关系网,通过与那些拥有重要资源的国家合作,仍然可以取得丰厚的利益。这样看来,英国人确实比其他任何国家都有优势。
然而事实上,世界大势已然逆转。西方的力量和影响力正在衰退,并且似乎注定会进一步减弱。继续插手当地事务要付出代价,改建大使馆的花园要付出代价,从来没有实话也要付出代价。这些代价就是当地人的疑虑、担忧和不信任。
1920年,当近东和中东地区的新格局正逐渐成型时,在巴格达的一场晚宴上,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精力充沛、头脑敏锐的格特鲁德?贝尔是参加晚宴的客人之一,她在一战初期就受雇于英国情报机构,并且是一位精明的阿拉伯政治观察家。她告诉即将被任命为新国家伊拉克总理的贾法尔?阿尔?阿斯卡里(Ja?far al?…Askarī)说:“我们英国人希望最终给予(伊拉克)完全独立。”贾法尔答道:“夫人,完全的独立不是给予的,它向来都是夺来的。”像伊拉克和波斯这样的国家所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摆脱外部干涉,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而英国所面临的挑战则是如何阻止他们这么做。冲突即将爆发。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另外一场同样是由资源支配引起的灾难。这一次,处于灾难中心的不是石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