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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在她最尷尬,最無地自容的時刻,為她出過頭,儘管,按照他的性格,也許他只是覺得他們很吵,或者,那只是他做人的教養,驅使著他那樣做而已。
也許,僅僅如此。
周日這天,南城迎來晴朗的好天氣,朝霞滿天,粉面龐的雲延伸出一條軟蓬蓬的線。
田羽昔帶著起早煲好的山藥蓮藕雞湯去醫院看媽媽。
從家門口坐公交過兩站地再轉地鐵,眼下正是早高峰,地鐵上擁擠不堪,她護著懷裡的保溫桶,一會兒被撞、一會兒又被擠,頭暈、噁心、額頭帶著眼睛都痛,一系列的暈車反應差點把她送走。
終於熬到站,從地鐵出來的那一刻,她如獲重生。
站在地鐵口,嗅著城市裡並不算新鮮的空氣,在心裡默默嘆一聲,「這暈車的毛病,到底怎麼才能好呀!」
為了有好的精神面貌見到媽媽,出門前,她特意花了半個多小時給頭髮弄了個卷,結果這一遭下來,頭髮早就沒了型,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汗水打透,毫無精緻可言。
一路上垂頭喪氣的走到醫院,在邁入病房門之前,趕緊調整狀態,笑著推開門。
笑容在下一秒僵在臉上,轉而換成震驚的表情。
「段京洵?」
眼下,段京洵手裡還拿著削到一半的蘋果,而她的母親陳之凡女士臉上正帶著交談中的微笑,聞聲,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
「昔昔,你們認識啊?」
她急慌慌的幾步走進去,把保溫桶放在病床旁邊的桌上。
「他是我高中同學,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陳之凡女士笑容更大了,病態的一張臉上,眼下也瞧出了幾分好的精神頭,「媽媽之前不是跟你講過,有一個很帥氣的小伙子,經常來看媽媽,那個就是他呀,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分。」
是的,她媽媽確實說過有這樣一個人,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那個小伙子來病房裡找東西,說是他外婆去世之前遺失在這裡的袖扣,那個袖扣是他外婆外公的定情信物,意義重大,他想找到,等下次掃墓的時候帶過去,好叫外婆安心,可惜的是,袖扣沒有找到,但那天他來的時候,恰好遇到她母親不舒服,幫忙叫了醫生,然後看她一個人在,就好心留在這裡照顧她許久,直到她狀態好一些,而他臨時有事便走了。
後來,小伙子又回來看過她,還帶來一些營養品,說雖然這樣講有些冒昧和失禮,但實在覺得,阿姨的談吐和氣質,很像他的外婆,他與他外婆的感情很好,外婆過世後,他時常想念。
於是就這樣,他經常抽空過來探望,在這坐上半個小時,或者一個鐘頭再走。
但因為來的時間很不固定,所以他們從沒碰過面。
當時聽到母親說完這些,她只覺得荒謬,甚至有些不太美好的猜想,認為這個帥氣的,好心的小伙子,多半是賣保健品的。
她當時甚至非常鄭重的叮囑她媽媽說,不管這個人未來和她推銷什麼,都不要相信,如果有更多的糾纏和騷擾,就給她打電話。
她幾乎篤定的認為,這個人很快就會露出尾巴,現原形。
可結果……
誰能想到呢。
這間病房裡一共有兩個患者,除卻田羽昔母親之外,還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
南城連續下了幾天的雨後,病房裡瀰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田羽昔走到窗前,轉頭看著另一側病床邊上陪老奶奶聊天的家人,禮貌詢問:「介意我開窗通風麼?」
「沒關係,你開吧。」
窗子打開,一股微風攜著熱浪推進室內,她站在窗口吹了吹風,額間的熱汗散去,不算潔淨的玻璃窗映照著她的臉,從中能瞥見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