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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本来紧紧咬着嘴唇站在后头,此时听见这声音,方才沉默地近了前去,却是在床前的踏板上跪了下来。直到那只大手一下子覆住了他的手,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叫了一声爹后,竟是泪流满面。就在这时候,他只觉得手一阵剧痛,低头看时,就发现父亲陈瑛赫然是额头青筋毕露,而那只手却犹如铁钳似的将他的手越收越紧,仿佛丝毫不在乎左肋伤口再次迸裂开来,伤口染得那白色棉布血红一片。
“记住,代我上奏遗言的时候,你务必,务必多多陈述我昔日之功劳,就说是陛下提拔我才有今天,我只恨鬼迷心窍,会有今天是咎由自取。”说这句话已经耗费了陈瑛许多气力,因而他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随即看着陈汉道,“但是,你一定要,一定要一口咬定之前那些都是栽赃陷害,欲要置我于死地。箭镞淬毒,这更是别人存心想要我死,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恨我入骨?只要……只要皇上还有那么一丝念旧怜悯之心,你就能……你就能……”
“爹,你别说了!”陈汉狠狠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稀罕这些,再说,论嫡论长都轮不到我,都这时候了,爹你还记着这些干什么!”
“论嫡论长?你爹我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陈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撑着胳膊又坐起了一些,“我也不指望你立刻袭爵,但你一定要立刻去军中,立刻!不要去云南,不要去北边,去肃州,那里我给你打了根基,军功,只有军功才是最好的根基……”
PS:初步预计是二十号左右开新书,至于能否真正开出来,就只能看进度了……
第五百零七章 末日(四)
眼看父亲已经把爵位当成了执念,陈汉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偷眼觑看哥哥陈清,见他站在那儿忧心忡忡,这番话仿佛并没有让其生出不快,再看看眼睛红肿的罗姨娘,他就知道不用指望了,一时又将头转向了陈汐,恰逢这个姊姊正好也把目光投了过来。姐弟俩你眼看我眼,陈汉就发现,陈汐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陈汉竟是读懂了其中的意思。摇头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妄图说服陈瑛,免得父亲急怒攻心伤势更加恶化;至于点头,则是让他多说说好话,至少让激动的陈瑛能够平静下来。因而,他在心里忖度了许久,终究是扭过头去,就这么凑在陈瑛的耳边低声说道:“爹,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但你也要安心养伤。那些话与其让我转达,你自己若是能挺着到御前说,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这三言两语果然是让陈瑛猛地精神一振。他一下子又倒在了床上,再次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了一阵,他终究是回过神来,看着身上那累累新伤,突然冷哼了一声:“我这辈子,在战场上看多了九死一生的情形……我就不信……会折在他们手里!”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完,他就立时伸手指了指陈汉。陈汉见状不敢耽误,立时去取了之前用开水烫过烘干的干净棉布来,小心翼翼为陈瑛重新包裹了伤口。陈汐见陈瑛心无旁骛,根本没有搭理自己母女的意思,立时拉了拉罗姨娘,死拖硬拽地把人拉出了屋子。
“汐儿,他毕竟是你爹,都这时候了,你也别耍小性子……”
话还没说完,罗姨娘就被陈汐眼中的森然冷意给吓了一大跳,后半截话再也没能说出口。果然,陈汐见下人们都忙着往东屋转悠,没人理会自己这边,便看着罗姨娘一字一句地说:“刚刚父亲的话,姨娘都听到了?”
罗姨娘愣了一愣,随即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你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越是到这种时候,他心里怨气越大,不过是吩咐汉儿一声……再说了,这好端端的突然被人行刺,背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名堂,他的疑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陈汐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