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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一些身負道法者與之搏鬥,但是幻境遇強則強,除非巧取,不然很容易自找麻煩。
謝君卓一路走下來,對陣法的設置嘖嘖稱奇。拋開她和三清宗的恩怨不說,平心而論,三清宗當得起天下第一道門的稱號。
這個幻境不但場景設置的逼真,瞬間從廣場變成渺無人煙的荒野和叢林,甚至還有落敗的村落。而且還為了視覺效果,出現的妖魔鬼怪種類繁多。
謝君卓為了在陣法中多呆一段時間,特意挑了破敗的村莊優哉游哉地閒逛。
村子門口扎了兩個紙人,一左一右對面俯身作揖,脖子僵硬地抬起來,露出慘白的臉。瘮人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睜著,因為陣法的緣故,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在盯著進來的人,塗著大紅|唇的嘴|巴上揚,嘴角都要咧到耳後。
謝君卓盯著紙人這欠缺品位的審美,左右看了看,搖頭晃腦地吐槽一句:「真醜。」
如果不是因為一切皆是幻境,謝君卓說不定還會給他們在臉上添兩筆。
兩個紙人仿佛聽懂謝君卓的話,脖子僵硬地扭動著轉了一圈然後從身體上掉下來滾到謝君卓的腳邊。
紙紮的人頭突然變成一男一女的真人頭,大股大股的鮮血從脖子上噴出來,血蔓延到謝君卓的腳邊。他們雙目圓睜,面容痛苦扭曲,嘴|巴大張,尖銳惡毒的詛咒從他們斷掉的頭顱里發出來。
「畜生,你們謝家都是畜生,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斷子絕孫。我就是死就是變成惡鬼也不放過你們謝家,我會一直看著你們,讓你們日日夜夜寢食難安。」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們謝家早晚有一天也會被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憤怒的哀嚎穿透謝君卓的耳膜,兩顆人頭蠕動著爬過來要吃她肉喝她血。
謝君卓渾身一僵,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她盯著兩個人頭熟悉的面容,心裡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讓她站立不穩,心神動盪。
人頭一左一右咬在她的腿上,從上面撕下來一塊肉,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謝君卓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幻象,可還是清晰的感覺到刺痛。不是腿,而是心。
她嘴唇顫|抖地看著兩顆人頭,許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們說的沒錯,謝家人不得好死,你們早就該瞑目了。」
謝君卓閉上眼,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再睜眼,面前的一切恢復如常,兩個奇醜無比的紙人還是對面而立,仰頭作揖。什麼斷頭什麼鮮血什麼詛咒統統消失不見,它們不過是謝君卓心中的幻象。
謝君卓深吸一口氣,哈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的神情卻又那麼的痛苦悲傷。那兩個人頭說的沒有錯,謝家除了她以外都被扒皮抽筋,挫骨揚灰,而她是被殺陣絞殺,碎屍萬段,果然是全部不得好死。
可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無濟於事,連一個人的冤屈都沒辦法洗清。
死不難,難的是在顛倒黑白的世界中說出真相,讓真相不被曲解詆毀。
謝君卓看著自己的手,沾滿了鮮血和罪惡,她死過一次也沒辦法洗乾淨。她的腳下踩著千千萬萬的屍骨,無數的亡靈在地獄裡日復一日地詛咒她,等著她下地獄。可是沒想到地獄不是她的歸處,她又重生了。
謝君卓覺得好笑,可是她笑不出來。
活著是另一個地獄,她前世掙扎了上百年,這一世還要繼續不停地走下去,不知道何處才是停息的彼岸。
謝君卓用力地在衣服上擦乾淨自己的手,整頓好心情重新上路。她要去到有江月寒的地方,只有江月寒能讓她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村莊中鬼魅重重,謝君卓視若無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眼看她就要走出這個地方,忽然有人從一旁的狹縫中跑出來將她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