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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靈堂,只有琴聲在飄蕩。這琴音里也飽含了藍夕想要對謝君卓說的話,她還有太多的感情在心底,來不及表達就已經結束。
這輩子若不是有謝君卓相助,她早已淪為殺人的刀。可她躲過一劫,人魚一族和海妖卻沒能逃過厄運。他們葬身在大海,死前可曾怨恨過她這個識人不清的巫?
藍夕彈著琴,思緒萬千。一曲終了,她抱琴起身,神情複雜地看著謝君卓的靈牌,苦澀道:「丫頭,我要走了。」
太虛沒了,兵刃堂也挪了位置,重建在謝君卓的埋骨之地。三清宗經過商議,決定讓藍夕回到大海。雖然她曾是太虛的幫凶,但說到底也是被太虛逼迫,而且人魚一族的代價足夠她餘生愧疚。
玉清無意繼續為難她,讓她回去也有助於海上的安定,此刻的玄門經不起再一次的風浪。
藍夕做完告別,瞅了眼葉無雙,這個魔族維持著跪拜的姿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上一世他是謝君卓的下屬,跟著謝君卓瘋魔,忠心不二,玄門上下對他們二人深惡痛絕,提起來便是咬牙切齒。
眾人的記憶復甦後,對他的態度也變得複雜,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三清宗死在他手上的弟子不計其數。若非有高層的人壓著,底下的人難保不會做出衝動之事。
藍夕都有些佩服他,就眼前這個局面,他還敢孤身前往三清宗,也不怕三清宗當場翻臉。
江月寒往火里燒了一疊紙錢,火光跳動,映照著她的半張臉。溫暖的火色中,她抬眸看向眼前高大的魔族,隨後站起身,道:「我送你一程。」
自從謝君卓的靈堂擺下後,江月寒就一直在這裡,不吃不喝也不動。今日她主動提出送人,在場的大夥都有些驚訝。
藍夕瞥了葉無雙一眼,似想到了什麼,目光瞭然,翩然離去。
葉無雙拜別謝君卓,跟在江月寒身後離開乾坤殿,一路朝著明鏡谷走去。三清宗的路葉無雙熟,記憶里他跟著謝君卓攻打了很多次,每一次屍骸鋪滿了道路,血流成河。
江月寒穿著白衣,別了一朵白色的簪花,像是和雪地融為一體。冬季嚴寒漫長,呼出的氣也凝結成白霜。
二人路過進退堂,鄒不聞坐在門口的躺椅上,臉上蓋了一本書。他變回了以前慵懶的模樣,可是偶爾眉眼低垂時,卻會露出哀傷之色。
王卓沒有經歷生死,但他經歷了,看見了前世的一切。原來在曾經,在那樣近的距離下,他真切地失去過王卓。就如同朱雀陣前,他在王卓的眼前死去一般。他們彼此互為倚靠,卻又彼此狠心離去。
除了王卓,謝君卓也成了他心裡隱忍的痛。他當初疑心謝君卓另有目的,卻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救白露救自己,還是為了救他和王卓。她帶著記憶,滿腹算計,步步為營,為的也不過是活下去。
可笑的是他一無所知,甚至狠心破謝君卓的道心,欲讓她的修行留下裂痕。
葉無雙察覺到鄒不聞的氣息,他頓住腳,停留了剎那,回頭看了進退堂一眼。拔地而起的樓閣在戰火中倖免,匾額上的進退二字一黑一白,頗有玄機。
進退進退,便是要張弛有度,知分寸,明事理。它不僅是三清宗對外的門面,也是三清宗要天下道門明白的道理。
過了進退堂不遠處就是明鏡谷,江月寒只送葉無雙到這裡,她有話要告訴葉無雙。
谷中白雪皚皚,寒氣逼人,江月寒的衣裙被風吹動,仿佛是隨風而去的仙子。她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簪花,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裡是故事的開始,她帶著謝君卓一步步走過台階,走向新的人生。如今也將成為故事的結局,她會看著葉無雙步步離開,走向終點。
「魔域以北有一座霧城,地廣人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