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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卓提到名門正派總是帶著恨意和惡意的揣測,江月寒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反正都要死了,說那麼多又有什麼意思。謝君卓未必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一直都是這樣一意孤行,江月寒嘆了口氣,抬眸看向謝君卓布滿傷痕的手臂。
察覺到江月寒的視線,謝君卓有些不自在地把手臂往懷裡縮了縮。
女孩子都愛打扮的漂漂亮亮,膚若凝脂最惹人喜歡,可謝君卓的身上幾乎沒幾塊地方是好的。她這一生充滿了血腥和殺|戮,沒有成為魔尊之前妖魔鬼怪要她性命,成為魔尊之後玄門正派要她性命。
她在陰暗的夾縫中艱難生存,用一身的傷痕換了一席安身之地。
不過今日之後,這片安身之地也將不復存在。
想到這,謝君卓躲避的動作便僵住了。她知道自己一身傷疤很醜,所以從來不會讓江月寒看見,歡愛的時候也會蒙上她的眼睛。可現在看見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謝君卓放鬆身體,掃了眼衣服破破爛爛的江月寒,心裡依然是心疼大過氣憤。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套衣服,用浮空術送到江月寒面前:「我這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死後是什麼樣都無所謂,但你是一方仙君,衣不蔽體豈不是讓人笑話。」
衣服是深海鮫紗裁剪而成,淡淡的水藍色,是謝君卓為江月寒準備的生日禮物。再過兩天是江月寒的生辰,謝君卓之前還幻想江月寒看到衣服會不會歡喜,卻不想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衣服拿出來。
江月寒的心猛然一緊,像是被什麼緊緊攥住,又悶又痛。十年相伴,她並非像謝君卓說的那般毫無觸動。
這十年,她是最靠近謝君卓的人,謝君卓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她殘忍又偏執,狠毒又瘋狂,不僅正派對她喊打喊殺,她手下的那些妖魔也對她萬分畏懼。她立於玄門的巔|峰,卻也被無邊的孤獨包圍。
江月寒不是沒有想過救贖她,無數次的想要勸阻,可是最終都只是加深矛盾和誤會。謝君卓早已深陷在自己的痛苦中,誰也救不了她。江月寒也曾矛盾糾結過,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或許同歸於盡才是她們兩個人最好的選擇!
江月寒撫|摸著謝君卓送她的衣裙,垂首之間眼裡有著極淡的哀痛之意。這個人總是這樣了解她,不經意間便會讓她心生感動,可為什麼就是不能聽她一句勸?
「換上吧,就當成全我最後的一點心意。」謝君卓見江月寒捧著衣服半晌也沒動靜,小聲地哀求了一句。
江月寒手指輕顫,她今天見過太多次謝君卓的脆弱,心口細細密密地疼著。她很快動手除下身上的血衣,換上乾淨的衣裙。
謝君卓仰頭看著江月寒,目光落在她豐盈苗條的身體上,心裡泛起苦澀。
衣服還是一如既往的合身,謝君卓看了一會兒站起身走到江月寒面前,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她臉上的血淚,為她整理鬢髮。江月寒不喜歡穿金戴銀,一向打扮素淨,頭上戴的白玉簪還是謝君卓買回來的。
簪子有些歪斜,上面的流蘇珠子在剛才的打鬥中斷了一根,謝君卓把它取下來,在儲物袋裡拿出新的玉簪為江月寒別上。她凝視著江月寒清冷的面容,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顫聲道:「如果我這樣的人還能有來生,我可不可以早一點遇見你?」
江月寒喉嚨一緊,她仰起頭能從謝君卓悲傷的眸子裡看清楚自己的模樣,謝君卓的眼神從開始到最後都在注視著她,從來沒有挪開過。她壓住心口泛起的酸澀,踮起腳摟住謝君卓的脖子給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謝君卓眼眶一紅,眼淚滾滾而下,俯身把江月寒緊緊地摟在懷裡。
囚籠的殺陣完全觸發,一道紅色的天幕籠罩在此,血色過後,十里竹林化為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