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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和只是笑,京兆郡君则又把仲恪的手打下,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这样胡乱唤十一姑!”
仲恪不悦道:“十一姑本来就叫猪猪嘛,翁翁许我这样唤她的。”说罢,又朝着永寿公主连声唤道:“猪猪猪猪猪猪……”
永寿公主困惑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对玉猪,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玉猪推开,有些生气地嘟起了嘴。
这情景看得大家忍俊不禁,仲恪也随之开口笑,不想他身后却有一女童清楚地冲着他唤了一声:“毛毛!”
仲恪转身一看,朝那三岁女童施了一礼:“九姑姑。”
那是皇九女福安公主。她所唤的“毛毛”是仲恪的绰号,其中典故我知道:仲恪两岁多时入宫见帝后,那时他头发很多,被分成若干方块,每个方块上的头发都揪起来扎成了个小球。今上见了笑道:“这发式不好,像长了满头包。”于是命人剪去,改了现在这一撮毛的发式。而当时仲恪不愿意剪发,十三团练让人趁他熟睡时将头发剃掉。仲恪醒来时一摸,发现自己脑袋光溜溜的,又见面前一地碎发,立即悲从心起,拾起一撮头发就开始哭:“我的毛……”因为那时候他还没学会“头发”这个词。从此后,宫中的人就给他取了“毛毛”的绰号,偶尔看见他也会逗他,故意对他说:“我的毛……”
也不知是谁告诉福安公主这事,此刻她看着仲恪,又笑嘻嘻地重复唤了一声:“毛毛!”
仲恪赧然,很尴尬,却又不好说九姑姑什么,只得瞪眼望屋梁,浑身不自在。而永寿公主很快发现了这个称呼对他的影响,亦尝试着唤他“毛毛”。仲恪吃惊地看她,随即很生气地说:“猪猪你不能这样叫我!”
永寿公主却越发开心,又兴致勃勃地接连唤道:“毛毛,毛毛,毛毛……”
仲恪不忿,又冲着永寿公主叫“猪猪”,永寿公主继续以“毛毛”对抗,两个小孩就以这种简单的方式斗嘴,看得周遭大人几乎都笑弯了腰。
秋和也在笑,而且那喜悦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女儿的影像有若破晓的晨曦,又点亮了沉寂于她目中的心火,令她瞬间容光焕发,与我今日初见她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两个女儿,是上天赐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京兆郡君带着仲恪走后,面对我所提的“近来好么”的问题,秋和把两位公主都抱到身边,这样跟我说,“有一阵子,我也很迷茫,好像一切都事与愿违,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直到我生了我的女儿。有她们在,我才有了快乐。或许,我之所以来到这世上,又被上天这样安排,就是为了给她们生命罢。如此一想,我终于心安了,觉得此前的失意和悲哀都可以看开了。上天毕竟待我不薄,让我拥有这两个可爱的女儿,我很高兴做她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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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书中人物年龄均以虚岁计。
8。浮萍
又过数日,今上才召我觐见。仅仅相隔一年,他竟像老了一轮。当我入内时,他正支肘于案上不住抚额,花白胡须稀疏的影子扫过面前厚厚一叠劄子,在烛光映衬下,他脸上皱纹深重,有如刀工錾刻的痕迹。
第十一章 西宫南内多秋草(18)
听见我请安,他略略抬目扫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说:“重阳那天,公主会进宫来,你们在皇后阁中见上一面罢。”
他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与其说淡漠,不如说是一种近乎心力交瘁的疲惫。
我伏首再拜后对他说:“臣谢官家恩典,但,重阳那天,臣能与公主远远相望一眼已足矣,无须再在皇后阁中相见。”
这是我这几日深思之后的结果,一定也是今上不会想到的。这令他有些诧异,沉吟须臾,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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