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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十皇子在他耳邊忽然驚叫,「謝玹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一道酒漬划過謝玹的指尖,滴答一聲落到地面。
謝玹握在手中的酒盞早已裝滿酒水,他卻仍不知不覺地往其中斟著酒。於是晶瑩剔透的酒溢出來,流到桌面上、瓷盤裡、還有倒霉的十皇子懷中。
有了前幾次的教訓,這一回十皇子被淋了一褲子的酒,雖滿腔怒意,但也是刻意壓著聲音的。
可李縉犀利的目光還是看向了這邊。
準確來說,他看的不是突然發出驚呼的十皇子,而是謝玹。謝玹被這縷冰冷的視線激起反應,記憶剎那間被拉回那個冬天,那個……冰天雪地的寒冬——
「我不懂,父皇病重,而我既非太子,也並非皇長子,為何是我繼位?」
「因為小殿下最適合執掌江山。」
「我還有那些皇兄呢,他們比我更合適吧。」
「你的那些皇兄啊……」他聽見李縉說,「他們也要死啦,所以啊,只有你最合適。「
現實與虛幻的記憶發生交集,李縉的兩張面孔重疊在一起,不斷朝謝玹逼近。宴席四周靜默如許,李縉的目光像一隻正在捕獵的毒蛇,無聲無息的,便讓謝玹的背後生出一層薄汗。
恨比畏懼,更讓人刻苦銘心。
李縉說了句話,好像是在問謝玹什麼問題,但謝玹沒聽清,自然就就沒搭理。
王太后恰時略帶責備地開口:「星瀾,李大人與你說話呢,先生教予你的禮節忘了?」
李縉只笑不語,但交叉在身前的雙手展示了他的不悅。片刻後,他才開口道:「隨口的閒聊罷了,小殿下身份尊貴,臣還需向小殿下行禮才是。「
不顧眾多皇子家臣在此,擅闖宮中家宴,於大殿上高聲大笑,不行跪禮……肆無忌憚這四個字幾乎砸到了皇室的臉上。
原來這麼早,李縉就已有反心。
謝玹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緩緩走出席座。他先是攏手躬身朝李縉行了個禮,隨後才直起身來,問:「李大人方才說什麼?」
李縉笑了:「不是什麼大事,老臣方才是想問小殿下,可還記得自己的母妃,前些日子老臣的家僕在汴梁街頭瞧見……」
謝玹驟然打斷他:「不是這句。」
李縉笑容一斂:「哦?」
「李大人方才說……我身份尊貴,你還需向我行禮才是。」謝玹冷冷地看著他,「大人,請吧。」
第9章 你說誰是馬屁精?
如李縉這般的當朝重臣,即便是皇帝見著,也要善言三分,這小崽子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縉面上含著笑,眼中卻含著濃重的冷意。
若是私下裡,他倒能順著這位小殿下的意。可此處坐著的不僅僅只有皇室的人,還有那些明里暗裡對李家不滿的人。他今日若是低下這個頭,明日便會有人在汴梁街頭宣揚他李家家業再廣權勢再大,也不過是一條需要看謝氏皇族臉色的狗。
可若是不低頭呢?恐怕參他的奏摺就會一沓一沓地出現在皇帝的案上。
他今日既敢堂而皇之地闖進宮中的家宴,就斷定太后不敢拿他如何。哪知自己的目的還未達到,竟被半路殺出的小崽子擾亂了陣腳。
李縉思忖了半晌,才勉為其難地退後半步,負著手微不可見地躬了躬身:「臣……參見十三殿下。」
「哼。」謝玹趾高氣昂地笑了一聲,「大人比我年長許多,又乃我大周的中流砥柱,不行這禮其實也無礙。」
李縉頓了頓,扯出一個笑:「禮不可廢。」
「大人說的是,」謝玹說,「大人博學多識,想必對這些禮節都了如指掌吧。我方才生出一個疑問,不知大人是否能解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