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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证据的方式与路径。
柴静: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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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写作的时候会有意识地在科学思维方式和研究思路上多下笔墨。”他说。逻辑自会将人推向应往之地。
地震时,陈坚遇难去世,他也在场,但他的报道提供的不是简单的感慨痛惜,而是救助中的科学。“坏死的肌肉释放出来的肌红素等蛋白质,以及钾离子等电解质就会随着血液循环进入内脏,导致肾脏或心脏功能衰竭。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病人几分钟内就会死去。”
他引用医生的话“面对病人的时候不轻易动感情,这样才能在冷静中做出正确的选择”。
土老师其实也经常试图抒一下情,前两天他在秘鲁给大家发短信说:“马楚比楚象个一肚子心事的哑巴,心事重重地坐在山坡上。”
但很快他就对印加人用Chu女祭祀山神的宗教情感产生了不敬之意:“有个小细节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安,X光显示,她是被人用尖利的石块击中脑壳后死去的,科学这家还分析了她体内的血红蛋白,发现她被击中后起码还存活了5分钟……这不仅是一个宗教祭祀场所,可能还是个谋杀现场”。
在他的世界里,理性是至高无上的神,一切都在其之下,在这种“求真”的憨态面前,任何感情都要让步。
他算是歌手小娟极好的朋友了,写乐评时也直言不讳地批评。写完还浑然无事去见人家,回来后在MSN上不安地对我说:“她哭了……”
唉。
他也有我看不顺眼的地方,就是理科男的优越感。
我看土老师第一篇文章是《我只喜欢和智商高的人聊天》,写他当天吃饭的对象,“也是复旦的!也是高考数学满分!”
我这小暴脾气,立刻写了一篇我从小没得过100分,从没被老师表扬过的人生经历,还差点把题目写成《从此失去土摩托》。哈哈。
土老师倒没生气,只在MSN上打了个红脸儿。我几年后才弄明白,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智力这回事,这不光是他的乐趣——也许还是信仰?那种兴奋之情里一多半是天真的高兴。
土老师的博客座右之铭是:偏见源于无知。他的尖锐不是与人而战,他与他心目中的无知作战。
当然,有的时候姿态不太好看,男生们嘛,总有点儿觉得自己个儿“站得高,溅得远”的蛮劲儿,梁漱溟批评过熊十力的“我慢之重”——“慢,就是傲慢,就是觉得自己真理在手,心里高傲,看不起别人。”
但他同时也是我见过最讲道理的家伙,即使曾与他论战的人,即使讽刺伤害过他的人,只要有一个说法有见地,他还是真诚地赞叹。他的博客被老罗从牛博首页拿掉之后,他对我说“他删我删得有道理”,我原来想过“这厮不是装的吧……”,时间长了,发现还真不是。
用老罗的话,“土摩托是一个极少见的有赤子之心的中国人”。
在胚胎问题上我与方舟子有不同意见时,土老师很不留情面地写文章批评我。我当时认为我们争论的点应该在伦理上,但我后来理解了他为什么那么来劲,因为他们认为谈伦理的基础是“记者对真相要有洁癖”。
这句话对我来说很有用,以往做一期节目,办公室里经常要讨论,“我们的落点在哪里?我们的价值观能高于别人么?”但是,不管你有一千个漂亮的第二落点,有一个问题是绕不过去的,“真?还是假?”
我在调查中也常担心观众对过于技术性的东西会感到厌倦,但是后来我发现。人们从不厌倦于了解知识——只要这些知识是直接指向他们心中悬而未决的巨大疑问的。
所以现在在出发前,我只问“我们能拿到的事实是什么?这个事实经过验证吗?从这个事实里我能归纳出什么?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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