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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無聲地轉向他,直視前方的眼眸下似有極淡的青色,隱約透出幾分難以忽視的疲怠。
膚色因寒冷而更顯蒼白,像是冰冷、無法觸碰的瓷器。
梁風嗓口乾澀,許久,輕聲開口道:「你父親……還好嗎?」
沈頤洲偏頭瞥來一眼目光,直言不諱道:「不好。」
「……那需要我先去看看他什麼的嗎?」梁風胸口堵塞,又問道。
「現在還沒這個必要,」沈頤洲似是根本不在乎,輕描淡寫道,「人正躺在icu里昏迷著。」
梁風嘴唇翕動了片刻,又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勸慰沈頤洲別太傷心難過嗎?可看起來自己甚至更擔心一些。
只能默默地噤了聲。
她這趟無論如何都是回來幫忙的,他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一定會說的。
車子無聲地沿著公路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了市中心的別墅。
阿姨從裡面開了門,開口就是:「梁小姐,你回來了。」
沈頤洲將包遞給阿姨,阿姨就拎著先去了樓上。
梁風慢了一步,沒能把阿姨攔住。
側目去看沈頤洲,他已神態自若地換了鞋。
身子僵在門庭,梁風幾分侷促地問:「要不我還是住去我媽媽那裡比較好?」
頭頂一盞溫黃的鏤空燈,此刻照拂在沈頤洲垂眸而來的目光上。
他慢條斯理地脫了大衣,而後低低地笑了笑,回道:
「那你要怎麼和你媽媽解釋你忽然連夜坐了頭等艙回來?怎麼解釋現在還沒到真正放寒假的時候就回來了?怎麼解釋回來得這麼匆忙什麼都沒有帶?」
梁風怔在原地。
聽見沈頤洲極盡客氣地說:「我既是請你回來幫忙的,肯定不會叫你為難。如果你當真把我當壞人,我也可以出去住,或者我在送你去住賓館都行。」
他一副坦蕩蕩的模樣。
沈頤洲說著就去拿車鑰匙,轉身要出門。
梁風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不用了,是我沒考慮周到。」
沈頤洲很是無所謂地笑笑:「我覺得我還是出去住比較好。」
梁風根本不可能叫他出去住,顯得自己過分自作多情了。
「很晚了,別出去了。」
沈頤洲目光垂向她,緩聲道:「你不怕我了?」
他聲音沉而溫和,竟叫她有幾分他在哄她的錯覺。
目光不自覺錯下去,梁風無聲去換鞋。
往裡走,聽見身後很輕的一聲笑。
晚餐阿姨準備得很豐盛,她說梁小姐瘦得厲害,定是在外面吃得不習慣,所以她多準備了些飯菜。
精緻的小碟,滿滿地擺了小半張桌子。
被人記掛實在是件叫人心生溫暖的事情,梁風剛進門時稍許緊繃的情緒也漸漸地鬆弛了不少。
阿姨的手藝她從前就知道很好,飲食清淡但是很有食材原本的味道。
原本梁風以為沈頤洲還是像從前那樣吃得很少,卻沒想到他今晚默不作聲地在餐桌旁吃了很久。
久到她即使不想浪費也沒辦法再吃更多,才看見他慢悠悠地一同放了筷子。
梁風問她自己住哪個房間,沈頤洲施施然站起身子,目光示意樓上:「你還住原來的房間,我住樓下。」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餐廳。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梁風的身體已是筋疲力盡到極點。
她沒再多彆扭,起身去了樓上。
二樓的客廳里,依舊和她走的時候沒什麼兩樣。趙輕禾的專業書仍放在那裡,一側的沙發上空蕩蕩,他們曾經在這裡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