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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裴淺的髮絲被他揉得凌亂飛起,風一吹過胡亂張揚,元季年撥了撥,把那些被他揉亂的髮絲又按了下去。
「……」感受著自己的頭像被人揉面一樣地揉著,裴淺一直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等著那隻手終於從他腦袋上移開之後,裴淺仰頭與他對視一笑,默默抬頭重新束了一遍頭髮,眼神從元季年的臉上滑了下來,又落到了他露出一角紙的衣襟上,多看了幾眼。
元季年沒敢再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為什麼突然加快,就像要從裡面突突跳了出來。
「今晚月色不錯。」元季年只能仰頭尷尬地轉移著話題,一邊在心裡默默想著該怎麼告訴裴淺他要做的事其實與他的身份息息相關。
想了好久,在他們沉默了一會之後,元季年終於組織好了語言,轉過了身也終於敢直視裴淺了。
一陣寒風吹過,裴淺身子小小地瑟縮了一下,元季年看到裴淺還穿得這麼單薄,未說什麼便解了自己的外袍披到了他身上。
厚實的外袍披在裴淺身上就像在他身上裹了一個被子一樣,將他整個人都包了進去,寬長的袖子直到了他的手指,四肢都被藏在了毛絨絨的袍子裡面,遠遠看著就完全成了小小的一團,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來。
元季年吞了吞口水,勉強壓制住了想把他一把抱住的想法,只老老實實地幫他繫著袍帶,感受著他噴在自己脖間有規律的呼吸,不敢再想別的,只能默默在心裡做著坦白的準備:「其實前幾日你見到的那副……」
「這麼晚了,裴公子要和殿下出去嗎?」
話連半句都沒說完,通報的人就回來了,是跟在李知茂後面過來的。
李知茂也來了。
「聽說殿下和裴公子也要出去,我實在不放心,恰巧我也有事需要去一趟鎮上,事情重要,只有親自辦才放心,我們三人便能順道同行,不知兩位介不介意。」
身後的裴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轉頭回望裴淺,從他眼中也看到了不願意。
也不知道李知茂過來瞎湊什麼熱鬧,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周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攻過來,這樣隨隨便便就出營,難道連營里的安危都不顧了。
他正這麼想,裴淺就替他說了出來:「李將軍若一走,營里空虛,若大周趁虛而入……」
他話沒說盡,李知茂就像知道了他們的顧慮般安慰著他們:「殿下和裴公子放心,我還安排了丁老同另外幾位將軍在營里,周圍也特意加強了防守,應該不會有事。」
信心滿滿地說完後,他又回頭對那兩個派來保護他們的人道:「你們就先回去吧。」
那只在元季年衣袖上的手已經到了他的手腕上,又滑到了他的手上。
元季年感覺到那隻涼嗖嗖的手正緊緊握著他的手,手心裡已經捏出了涔涔汗液,黏糊糊地。裴淺擔憂的情緒應該就和他握著自己的手時用的力一樣重吧。
李知茂把其他人支走,敢一個人和他們同行,只怕是目的不純。
李知茂他不可能不知道裴淺一起疑心隨時會動手的脾氣。
看來這一路上,一定還有其他人在他們身後跟著。
元季年也捏緊了裴淺的手,生怕一鬆手就再也抓不到了:「那便一起同行吧。」
踏著清冷月光,三個人已經到了營外的小路上,此刻他們正在穿過一片森林。
黑漆漆的密林枝葉繁茂得將所有月光都阻擋在了外面,只剩下零碎的一點碎光散落在地上層疊的枯葉上。
「兩位這麼晚去鎮上是要去做什麼?」李知茂走在他們的身前,一路踏著枯枝敗葉前進著。
手心被裴淺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元季年這回思索了一下,道:「今晚是下元節,酒鈺也待得悶了,想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