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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多得难以应付,就来这里吧。
很快便多得难以应付。报道公诸于世的头几个月中,包围圈似乎有上升的趋势,不过这只是第二轮冲击的前奏而已。传媒的小报将索尔说成是“流浪的犹太人”,绝望的父亲四处流浪,为了给孩子奇怪的并找到疗法——这个标题相对于索尔毕生对旅行的憎恶可真是讽刺。萨莱则不可避免地被贴上了“悲伤的母亲”的标签。瑞秋成了“注定厄运的孩子”,而另一个经过艺术美化的标题中,她又是“光阴冢诅咒下永世的处女。”不管这个家庭的哪一位成员外出,都会遇到新闻记者或是隐架在树后的成像器。
克罗佛发现温特伯一家的不幸能够带来滚滚财源。起初城镇还不做任何干预,但是后来巴萨德城的企业家纷纷搬迁而至,建起了礼品店、T恤交易场、观光点和数据芯片亭,旅游者来得越来越多,本地的商人终于心慌意乱了,信心动摇了,然后一致达成共识,这儿的肥水可不能再流向外人田了。
在经历过四百三十九标准年的近似与世隔绝的时代之后,克罗佛镇终于迎来了她的远距传输终端。参观者再也不用忍受从巴萨德市过来的二十分钟飞行旅程了。游客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他们搬家的那天,下着瓢泼大雨,街上空无一人。瑞秋没有哭,但她整天都睁着个大眼睛,语气中满是委屈。再过十天就是她的六岁生日了。“但是,爸爸,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搬家啊?”
“因为我们必须搬,亲爱的。”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啊?”
“这只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事,小不点。你会喜欢希伯伦的。那里有很多公园。”
“但是你们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要搬家?”
“我们说过的,亲爱的。只是你忘了。”
“但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理查德叔叔,特莎阿姨,梭迩叔叔,还有其他人会怎么样呢?”
“他们随时都可以来拜访我们。”
“那妮姬、李娜,还有我的所有朋友们呢?”
索尔一言不发地把最后一件行李搬上了电磁车。房子已经卖掉了,空空如也;家具都被卖掉或是送到了希伯伦。之前的一周里有一大群人,亲戚、老朋友、学校的熟人,甚至还有帝国大学那些和瑞秋共同工作过十八年的研究小组成员围绕着他们,但是现在街道上空荡冷清。老式电磁车的穹形有机玻璃顶壳上,雨水划出道道水迹,延成一条条交错的小河。他们三人在车里坐了一小会儿,望着房子。车里有一股湿羊毛混合着湿头发的味道。
瑞秋紧紧抱着萨莱六个月前从阁楼上救出的泰迪熊,说道:“这太不公平了。”
“是啊,”索尔附和道,“太不公平了。”
希伯伦是一个沙漠星球。经过四个世纪的环境地球化改造,星球的大气已经适宜呼吸,并有几百万英亩的土地可供耕耘。从前生活在那里的生物都又矮又结实,无限地机敏,从旧地运输过来的生物也是同样如此,包括人类。
“啊。”他们到达阳光炙烤的科发·沙龙吉布茨下的丹村之时,索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犹太人真是些受虐狂。大流亡开始之时有两万颗星球可供我们选择,而那些笨蛋偏偏就挑中了这儿。”
但不管是首批殖民者还是索尔一家人,来这里都不是因为自己有受虐狂。虽然希伯伦大部分区域是沙漠,但是肥沃的土地又是惊人的丰饶。西奈大学在整个环网颇负盛名,医疗中心又吸引来了富有的病人,也为合作社带来了相当丰厚的财源。希伯伦除了在新耶路撒冷有惟一一个远距传输终端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允许建造传送门。希伯伦既不属于霸主,也不属于保护体,她就远距传输的权利向游人课以重税,并且不允许任何游人去新耶路撒冷以外的地方。对于一个寻求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