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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我死了,你没死。晏存继太多疑,至少要让他亲眼看见你死去,他才会相信——即使不相信,至少会被暂时蒙蔽。”
北堂朝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季华鸢,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气飞快地流失,渐渐的,竟然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放松,渐渐的完全躺倒在了地上。
他唯一存在的感官,只有眼睛,鼻子,耳朵。他无法发声,不能行动。他甚至无法感受到身下的触觉,无法支配属于他的躯体。仿佛变成了孤单单的一颗头存在着,然而却又是一颗哑巴的头。
季华鸢长叹着气,半拖半包着北堂朝将他放进旁边灌木下和石壁塌陷处构成的一块缺口里,那里刚刚好足够放下一个躺着的成年人,灌木繁密着挡下来,除非趴在地皮上找,否则绝难发现痕迹。
兵戈之声已经非常近了。季华鸢终于看着北堂朝的眼睛,拿出一粒密封的药丸放在北堂朝唇边,说道:“这颗是帮助你恢复经脉的,它自己会慢慢地挥发被你吸入,并且没有明显的气味。记住,如果我没能成功骗过晏存继,你就将药丸含进嘴里用力含化了,就能很快恢复。但是你至少要靠药丸挥发一阵子嘴唇才能动,所以别多余费心思。”季华鸢说完之后,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北堂朝,这场仗我策划了很久,这个方案我仔细推敲过,晏存继为人阴鸷又自大,我有八成的把握能够骗过他。我知道自己从插手这整件事开始,你就认为我任性又自私,但是现在,至少我拼尽全力保护了你。所以……”季华鸢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些无奈的释然:“也算我没有拖累你吧……”
北堂朝几乎已经知道季华鸢要做什么了,他绝望地瞪大眼睛看着季华鸢,然而无论他多么用力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力。
季华鸢深吸一口气,而后从怀中终于掏出那藏了已久的面具,这是他贴合自己五官精心打造的,即便被人发现了,戴在别人的脸上也只会错位。季华鸢将面具服服帖帖地安帖在自己脸上,北堂朝绝望地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一寸一寸地变成自己的样子。季华鸢又吸一口气,听着已经到崖下的兵戈声,而后缓缓伏在北堂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自己跳回到上面,架起那具断臂的尸体,将落虹放在那人的腰侧,而后缓缓移到了崖边。
晏存继带着他铁狼军全部的精锐,千里追袭,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缓缓踏上崖尖,终于看见了那个他一心斩杀的男人。
“北堂朝”神色惨白,目光涣散,怀里正搂着一个断臂的人,那人脸上血痕斑驳,让人望之欲呕。晏存继的目光咬紧“北堂朝”,心中突然咯噔一声,他缓缓向下移视线,果然看见那个俨然已经断气的人腰上的落虹。
那人穿着铁狼军的夜行衣,身配落虹宝剑,身形纤细,静静地倒在北堂朝的怀里,不是季华鸢,是谁?
晏存继突然红了眼,他哑着嗓子道:“不可能,我没有对季华鸢下斩杀令。”
“北堂朝”抬起了无生气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他说话了,声音干涩得要命:“噢,那大概,你也忘了和你手下的人说,不能杀季华鸢。”
晏存继一时哑口,他的目光越过北堂朝和季华鸢向后看,崖下是蜿蜒万里的母渡江,江水清脆地拍击江岸,透着已经亮起的天光。江岸边,停泊着他的船,那是接他回西亭的船。
晏十七拖着剑上前:“殿下,属下替您了结了他。”
晏存继豁然竖起手,他收回视线看着对面已经被磨碎了全部意志的男人,冷声道:“我自己来。”
坐在地上的北堂朝突然轻笑一声,他缓缓收紧怀中搂着的尸体,而后慢慢站起来,东门的夜行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北堂朝”突然笑了,他缓缓张开双臂背对着所有人转过身去,身下是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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