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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人本來對睡眠環境的要求就高,聽不得一點響動,更別說是飛行在百尺高空的客艙內了。
蘇闌做了個懮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獨自走在偏僻無人的山間小道上,越往裡走越深,可她明知道走下去將會是一條不見底的死路,還拼命往前走。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夜幕和濃霧混在一起籠罩住整片森林,她潛意識裡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她就是醒不過來,那種身處黑暗無法辨別方向的恐懼感,讓她害怕得放聲大哭。
直到有人將她拍醒。
「蘇闌,蘇闌。」
蘇闌緩緩卷開濃密纖長的睫毛,一雙眼睛裡滿是警覺和疑惑,她動作遲鈍地偏過頭看向床畔,「我在醫院?」
鄭臣舒了口氣,「還認得出這是醫院吶,看來沒燒糊塗,四十度的高燒啊蘇闌。」
蘇闌掙扎著要坐起來,鄭臣忙扶住了她不讓,「這會兒就別逞強了,你在飛機上都驚厥昏迷了,且得住上兩天院呢。」
「你怎麼會來?」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聽著比往日更空靈。
「林靜訓給我打電話,說你一個人回來了。」鄭臣先掖好被角,再把吸管遞到她嘴邊,餵她喝了兩口水,「她還說你精神不太好,讓我去機場接你,得虧我留在北京了,沒去湊那孫子的熱鬧。」
蘇闌輕聲問,「你幹嘛不去?」
「怕被催婚唄,我一獨身主義者去參加婚禮,我怕我過敏。」
鄭臣隨口編了個理由。
他總不好跟蘇闌講,是因為聽見林翊然私下裡跟人說,蘇闌看起來在床上就很會服侍人,他把人揍了一頓吧?
蘇闌艱難地扯了下唇角,「謝謝你照顧我,改天請你吃飯。」
鄭臣笑說:「當我是叫花子呢?我前世餓死鬼托生的,沒吃過飯是不是?」
蘇闌慢慢應了一句,「今兒沒力氣跟你貧,勉強當你說的對吧。」
「我哪一句說得對?」
「你是叫花子那句。」
鄭臣:「」她這叫沒力氣貧。
護士進來拔針,她笑眯眯地說:「蘇小姐醒了啊?多虧了你男朋友守在這兒細心照料,他對你可真好。」
病房內無聲的尷尬在交匯蔓延。
沈筵就在這時趕了來。
他快步走到床邊,握住蘇闌白細的手,急切又焦灼地問,「怎麼就突然病了,覺得好點兒了嗎?」
「我使不上勁。」
蘇闌嫌惡地看了眼他們交疊在一起的手,輕輕地說了聲,也不知道她是衝著屋子裡哪個說這句話。
沈筵仍舊用力握著她,「沒關係沒關係,你目前身體還很虛弱,醫生剛說過了。」
蘇闌陌生又失望地看著他,「有關係,麻煩你把手拿開,我沒力氣掙出來,你撒手。」
她的眼神里有股濃郁的、一朝看遍山河俱滅的清寂,多年沒有慌過神的沈筵几乎是立刻便意亂心煩起來。
沈筵的聲音聽著有些啞,「闌闌,你別這麼跟我說話,我都解釋給你聽。」
在普吉島的時候,他已經聽林靜訓說了昨晚的事,她還在絮絮地講著,可沈筵已聽不進去,當時他滿腦子裡就只有兩個字:完了。
蘇闌譏笑了聲,「缺德事兒你都幹完了,這位先生,我說兩句也禁不住嗎?」
噗。
這位先生?
蘇闌果然知道沈筵的命門在哪兒。
鄭臣聽得都想笑。
沈筵抬眼看他,鄭臣也覺得不該再待下去,匆匆忙忙告辭。
沈筵有些喪氣地,扶著椅子坐下了,「你要知道,很多事我不能全憑自己的心意作主,我有我的不得已,尤其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