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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秋平時並不願意跟他打交道,只因為謝元舒其實不得謝靈璧寵信。他雖然是玉壺仙宗的大公子,但其實無什實權。
而此時,謝元舒竟然這般說,可見定是大事。
第一秋問:「大公子想要吸取誰的功力?」
這個,謝元舒就不願說了。他輕聲道:「我花大價錢從監正這裡購買法器,監正何必管我用到誰身上呢?」
蠢貨,你不管用到誰身上,本座都喜聞樂見。最好你弄死謝靈璧。第一秋心中冷哂,卻豎起四根手指,開出了一個數。謝元舒見他肯出價,頓時大喜:「四百萬靈石,成交!只要法器有效!」
第一秋應下了這筆買賣,心中卻也難免猜想——如此手筆,這個蠢貨要用來對付誰?
點翠峰,曳雲殿。
黃壤指腹輕輕撫過謝紅塵的眉峰,突然,她的手腕被握住。謝紅塵握得那樣用力,帶著他腕上鎖鏈嘩嘩振動。
「你……你……」他幾番想要說話,然喉間血涌,引得一陣嗆咳。
黃壤只好又端了水,為他漱口。
謝紅塵好不容易平復了咳嗽,他終於問:「為什麼?」
到了此時,他心中驚怒與困惑,話里反而沒有那麼冷淡疏離。
黃壤坐在他身邊,過了許久,說:「紅塵,我們做了一百年夫妻。再是如何不喜,也終歸有百年的情分。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被囚在闇雷峰,你會來尋我嗎?」
她指尖輕觸他的眉峰,輕聲問:「你會拼著得罪謝靈璧,進來找一找嗎?」
「你在說什麼?」謝紅塵完全不懂,胸內的劇痛令他氣息混亂,「你怎會被囚在闇雷峰?」
黃壤環顧整個曳雲殿,半晌說:「紅塵,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被施以盤魂定骨針之刑,囚在闇雷峰最深處的密室里。我不能說話,也不能動。我只能日日夜夜地念你的名字,求你找一找我。」
謝紅塵一臉茫然,問:「就因為一個夢?!你做這些,就因為一個夢?!」
黃壤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道:「和我關在一起的還有好多人,他們都跟我一樣安安靜靜的,從不發出一點聲音。那地方特別黑,只有法陣的符光偶爾亮起。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光。老鼠啃咬我們,蜈蚣和螞蟻從我臉上爬過去。他們的傷口腐爛了,鼻子裡都是蛆……」
她安靜地描述這一切,道:「最開始,我還抱有希望。我一遍一遍地回想我們的過去。我覺得以你的性情,哪怕是一個你認識的女子不見了,你起碼也會尋一尋。點翠峰與闇雷峰相隔咫尺,我想以你宗主之尊,要找到我無論如何總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我用閃爍的符光記錄時間,你跟我說過的,符光明滅,便是一息。我就這麼數著它,一刻也不敢錯,過了一年。」
她的眼淚滑落下來,滴落到他手上,謝紅塵近乎無力地道:「那只是夢罷了。你如今活生生在這裡,黃壤!」
黃壤輕笑,說:「第二年,我就記不清時間了。老鼠從我頭上跑過去,我太害怕,忘記數數了。那時候,我慢慢知道,你不會來的。哪怕只隔著一座山峰,你也不會來的。你不會為了我得罪你的師父。其實我不應怨恨。你厭惡我,我知道。」
她字字真切,謝紅塵不由思索這一切,最終他沉聲問:「你入魔了?」
怕也只有入魔,才會被幻境影響了神智。
黃壤臉上帶著笑,但她輕輕搖頭時,眼淚還是紛落如雨:「我嫁給你一百年,享受著宗主夫人的榮光。我所求的,你已給予。我告訴自己我不應該恨你。可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夫君,全心全意侍奉了百年,我畢竟還是以為可以依託。」
她趴在床邊,將臉埋到謝紅塵肩頭,眼淚如泉,打濕的他肩。謝紅塵從不為她的柔情所動,無論她多麼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