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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只惧灭亡之日不远矣!”
黑川庆德听了,反而不怒,只是一双眸子闪过一丝金光,他已存数世,所得甚多,所以远超于一世之人,对于胸襟,自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当下只想到了一句:“竹中半兵卫,虽然谋略上还是如此,但是现在他还太年轻了呀,如果不是我,其他的主君未必容的下他!”
虽然如此,当下还是继续聆听。
竹中半兵卫见他不动声色,心中不由一寒,但是事已到此,倒也没有了后路,当下继续侃侃而言。
“殿下之政,虽然可使百姓负担减少,可所谓善政,但是殿下可知民心畏之而不亲?平时如是无事,一旦到了存亡之关键,民心可用之如何?这是其一。”
“殿下之臣,虽畏于国法而勤洁,却无忠诚之心,殿下在时,人人用命,但是殿下一旦有事,又有几人忠诚于黑川家?君臣非地位和金钱就可,失之和睦,弊病百生,此国之缝隙,这是其二。”
“殿下行新教之事,此诚殿下深谋远虑,但是殿下以暴虐之法灭其〃一向众’,又以暴虐之策推行其新教,但是这信仰之事,又岂是一朝一夕可改变,可推行的?武士和百姓,又有多少阳奉阴违,又有多少心怀不满?这是其三。”
“此三者,现时不显,皆因为殿下才能超杰,杀戮决断无人可比,独断专行运筹帷幄,又有六千大军听命而行,所以无人敢有违抗,无人敢发怨言,但是殿下可敢说一世之中,无有缺漏,无有一败?”
“而且,殿下即使一世不败,然殿下子孙可有殿下之才能和决断?如果没有,那潜伏火种一日爆发,只怕殿下如明国之秦,二世而亡。谋国之事,还是必须未雨绸缪,以备将来。”
“恩恩,说的不错,说的不错。”一阵沉默之后,只听见“啪啪”之声,却是黑川庆德难得鼓掌,他笑道:“曾说,先生有如龙一样的大才,今日果见之不虚,我有先生,真是如龙得水,如虎添翼啊。”
竹中半兵卫心一松,他这才觉得,自己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这些的确是迫在眉睫之问题,那先生又有何策教之?”
“是,其实臣下只有一词:以正治国,又有一词:修养生息,殿下英明神武,所策皆已具备,只是现在所行时间不长,根基甚浅而已。”
“民心不亲,是因为所得之恩不厚,而且殿下得国甚短,怀念旧主,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殿下只需踏实的深入执行殿下先行定下之策,润物细无声,不过几年,民心也必知殿下之大恩,而不知有其旧主。”
“殿下之臣也复如此,殿下收得他们不久,他们不知不亲,也是理所当然,殿下多与他们处事,自然他们就慢慢知晓殿下之才和殿下之德,朝夕相处而君臣相知相亲,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殿下应该也知道上洛之后,虽可威信大增,但是必成天下诸国之大敌,殿下必须考虑到怎么应付和瓦解那时的包围圈——建立近可切断毛利,远可征服四国九州之水军,也必须有时间啊!”
“事过如浮云,扎根于大地,殿下的新教和基业也都如此,现在殿下坐拥五国之地,殿下不攻,又谁敢攻之,殿下只需安心修养数年,就可以深入扎根于这片大地,到时,百姓归附,君臣和谐,军精粮足,那时上洛,就算有错有败,也无损根基,而且,那时三好长庆必已死也,这样的话,取近畿反手之间耳。”
“而且,臣也不是劝殿下完全放弃讨伐,臣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大规模讨伐而已,殿下掌握军事,当知兵不可不临阵,殿下先攻伊势和加贺二国就可。”
“伊势国数十家割据,分崩离析,又在近邻,取之必然,再说伊势全国,也有四十万石,取之可大大增强实力,而且也是良好的水军基地,而加贺一国,素来是一向之本愿寺之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