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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路金喆笑笑,自覺見多識廣,兩根指頭勾一勾,「就是那個嘛!」
小燕兒登時愣住了,心頭五味雜陳,這麼多年又當媽,又當老媽子,閨女長大了,懂得看「那個」書了,真叫她說不出話來。
路金喆猶不自知,仍舊把一冊《敬德皇帝南巡記》看的嘖嘖稱奇。
夜深了,路金喆睡進被窩裡。小燕兒合了窗戶,吹熄了燈,走到床前把書撿起,隨手放在床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走到隔扇門外榻上睡去。
夜更深了,除了房頂上幾聲老貓叫,整條街都沉沉睡去。
忽然,窗楞上傳來咔咔的聲音,像老鼠在啃噬木門,路金喆夢囈:「有耗子啊……燕兒,拿耗夾來……」
聲音短暫的一停,里外里都沒了聲息。
一柄短刀「咔噠」一聲隔開了鎖窗,霎時,濃濃月色闖進香閨,一併也帶來一股冷氣,路金喆翻了個身,裹緊了被子。
第5章
時間往回倒兩個時辰,浣州城外,驛站。
帝國三千五百二十一座驛站,繁華者屋宇連綿,如若行宮,凋敝者唯有一架草棚,而浣州驛站正是前者,庭院倉房,酒窖馬廄無不齊備,幢幢大屋在月色中如同龐然巨物盤踞在敕藍河邊。
這座水陸兩用的驛站即便在夜間,也運轉不歇,車馬絡繹不絕。
一隊夜行騎士踏著暮色疾馳而來,來者四人,俱是佩刀執劍,窄袖勁裝。他們一個急停後翻身下馬,向驛長出示勘合,徑直走進驛站。
這一行人,為首的是個黑衣少年,隔的遠,四周旅人只來得及讚嘆那一雙清俊的眼睛,就見他疾步上了二樓。
「隆叔!」
隆德海回頭,只見那尚且單薄的身影佇立在眼前,白淨的臉上帶著淺笑。
「果然來了!我還預備您要多幾天才能到呢!」隆德海大步上前,小心又殷切的打量他一眼,「屋裡敘談。」
少年打了個手勢,三名從者立時分開,分別在房間外幾個要害處隱匿,他自己跟著隆德海進屋。
正屋裡,隆德海向少年長揖,「這裡人多耳雜,請贖老奴不能見禮。」
裴宛解了斗篷,隨手擱在衣帽架上,並不在意這些虛禮,「你在父親跟前也是賜座的,別拘泥這些。說正事罷,我只拿了一封手諭,語焉不詳,那封密呈何在?」
隆德海便從衣襟里掏出一封信來,雙手呈上去。
裴宛接過,這密呈上油蠟已經刮開,裡頭薄薄夾著一頁信紙,捻出來一撮,麻桑紙,閔浣境地一帶官員常用來寫奏本條陳,他倒是熟得很。
信上蠅頭小楷二百來字,乃是浣州通判劉長生寫給閣臣萬平的拜謁密呈,把繁文縟節之乎者也剔去,剩下的三言兩語一言一概之,便是那通判以平閔浣交界山匪一事為由,欲奏請撫北軍入浣。
為謀定此事,極盡阿諛,呈問閣老如何撰本。
裴宛捏著紙沉思,聖駕南巡之際,浣州通判欲請撫北軍入浣,是嫌頸上腦袋太沉還是怎麼回事?
他慢慢在屋裡踱著步子,小小一個少年,揣度起這些事情來卻相當老辣:「浣州本就有造反的老例兒,你們查探過嗎?那些山匪什麼行徑?」
這話裴家人說來尚可,旁人可不敢這麼說,只因那造反的老例兒往上追溯,本朝太||祖她老人家就是在浣州扯旗發家。
隆德海回道:「派人探聽,千八百人,花花架子罷了,比不得前人改朝換代。山匪所行不過是占山封路,強取豪奪之事,罰那魁首流放,無甚干係的籍沒也就是了。」
裴宛點點頭,隆德海是他父親駕前第一行走,他這般說,也透露著另一層意思,那「山匪」壓根不是癢處。
他踱著步子,思忖道:「唯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