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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显纯以为汪文言招供,乃令松刑,汪文言勉力扑至案前伏仰厉叱:“天乎冤哉!杨、左诸贤,坦白无私,宁有受贼情弊?我宁死不敢诬人!”说毕,仆倒奄然。许显纯被这一吓,便不再迫供,心生一计,自捡纸捏写供状。岂料汪文言悠悠转醒,悲愤道:“你休得妄写!他日我当与你对质!”许显纯被这一说,“格得”一声,笔掉了地,一时倒写不下手,当下令狱卒牵退文言。
是夕,许显纯仍伪造供词,令武知仁假意探监。武知仁原本是汪文言友好,一同投师学艺,一学剑法,一习刀法,汪得大学士叶向高赏识,同时也提携同门武知仁。惟武知仁但见魏忠贤东厂得势,暗相私通,待汪文言案发,武知仁恐受连累,即投效许显纯,许显纯令其诱使汪签押,戴罪立功。
武知仁故意将自己弄得伤痕处处,投入牢中,与汪文言同囚,极尽勉慰之情,后藉其案情较轻,被御史高攀龙。黄厚素等掌权正臣所救,临行时不胜依依,故班汪文言写遗书告家室及告诫杨、左等挂冠避祸,汪文言因被姜椒水浸瞎双目,又信任武知仁,以为其所书及遵照所嘱,便签下押号,岂料那正是诬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之供词,出自许显纯手笔。许得此书,呈将入宫,魏忠贤得此伪证,堂而皇之,飞骑逮六人人狱,仍由许显纯拷掠,血肉狼藉。极尽惨刑,并道明是汪文言所作之证供。
武知仁待汪文言画罢花押,即露出本来面目,对已瞎的汪文言大肆讥讪凌辱了一番,才将之生生剖腔切肺,凌迟至死。武知仁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取得许显纯信任,自己是一片耿耿忠心。
许显纯对武知仁的表现,确也相当满意,而武知仁的快刀,许显纯也极需借重,于是武知仁就成了许显纯座下三名刀手之一,而今屋顶上的年轻人要对付的就是这个武知仁。
他很明白自己一行九人,每人都各有任务,绝对不容一丝淆乱,他掠下去是要吃住武知仁,使前边抬轿者进退陷成瘫痪,其他八名高手,有两名是专门对付许显纯的两个刀手。另外三人,格杀其他锦衣卫,造成混乱,两名则全力行刺许显纯,一人专门以暗器打熄灯笼,在黑暗中掠阵。
灯笼一旦被打熄,全场必陷入一片黑暗,但他们这九人,平时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在黑暗中依稀可以辨别事物,而且他们一出手就认准了方位,绝对是有利的。
要打熄火光是因为自己人少,对方却有三倍之多,而且这里离衙门并不远,对方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所以他们一定要在刹那问下手,片刻间得手,顷刻间撤走。
这一次暗杀,要干净利落,要准确无误,他们已算定了出手的方式,也订好了撤走的退路。
他们甚至测准了天气风势,选择了这样一奇*书*电&子^书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下手。
——等待暗号,打熄灯笼,刺杀许显纯!
他们这项行动就叫做:
“灯笼”。
二、保重
远处黑路上,亮起一团微光。
街角转弯处本有一盏灯笼,有一个大大的“酒”字。却忽然被拿进去了,那酒帘里的灯,也自灰白布蓬熄了。
远处不知哪里,响起一声野犬的长小哮叫了一声,歇了一歇,又叫了两声,还想再叫,只半声就鸣咽了,像黑夜凄凉而荒凉带原始的遗韵。
他的手紧了紧,已抓住了匕首的柄。
——来了。
那犬哮是来的前兆,酒帘的灯笼被拿进去是准备行动的意思。,现在只等——只等那一声暗号了。
光蓬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走到近前,分成了两排,两排又分成了前后,原来是两行人,每隔一人就提着个灯笼,约十六个,中间有一顶轿子,前六人后六人吃力地咦咦嘎嘎的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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