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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干涩,全身僵硬着,身上每一处都在疼。抖了下睫毛,她睁开眼,大脑思维逐渐清晰。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库里斯的怀抱中,她的脸枕着他胸膛,而他的双臂揽着她的后背,看上去自然和谐。
唐颐不由一怔,昨天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之后自己是怎么回到旅馆的?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她伸手摸了下胸口,衣服还在,不由松了口气。
想起床,不料,刚动了下手臂,就被库里斯一把按住。见她挣扎,他不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嘴唇贴在她的额头,给了她一个早安的吻。
他的声音从头顶飘过,不紧不慢,“又不是第一次,你在别扭什么?”
她抬头望去,只见那双绿眸,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里面的深沉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唐颐别开眼,冷静地道,“你压痛我了。”
闻言,库里斯扬唇挑了挑眉,终于松开了他的劲道,转动下胳膊,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整个晚上都维持一个动作,比在前线上打仗还累人。”
唐颐没理他,不想听他胡说八道,便转了身,背对着他望向天空。云起云动,遮挡住了太阳的万丈光芒,今天是个大阴天。
她闭了下眼睛,脑中立即浮现出科萨韦尔模糊的脸庞,那么优秀出色的人,最后也落得这般结局。相貌、权势、钱财,到头来一场空,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场梦,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葬……”话才开了个头,房门处传来了敲门声,库里斯利索地翻身起床,拿起一件衬衫披在身上,高大的身影往门口一堵,外面的人什么也瞧不见。他低语几声,关上门又走回来,手上多了一套衣服行装。
他将服饰放在梳妆台前,敲了敲桌子,道,“葬礼在中午十二点举行,还有三个小时,你准备妥当后,到楼下大厅找我。”
说完这些,他拎起自己的贴身衣物,走了出去。库里斯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唐颐躺了一会儿,却再也没有睡意。坐在梳妆台前,她拿起梳子,一下下地梳理长发,目光瞟到不远处的衣物,眼底的光芒一暗。
说再见的时间到了。
将自己打理干净,换上他准备的服饰,盘起长发。她抬起脸,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经过一番打扮,虽然憔悴,却仍然不失娇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眼波流转,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削尖的下巴,不管在东西方人的眼中,她都是个美人。虽然怀过身孕,可身材依然纤细,只是胸部更加饱满了,裹在这黑色洋装里,性感动人。
以前那个清纯简单的唐颐,早已不见;如今的她,有过丈夫、有过孩子、有过情人……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而在人海中沉浮的俗女子。
她站在镜前,微微侧转脸庞,将一对珍珠耳环挂上耳垂。背后吹来一阵风,闭上眼,仿佛听见了自己曾对科萨韦尔说过的话。
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
睁开眼睛,镜子里只有孤零零的自己,背后空无一人,她咬了咬嘴唇,硬是将悲伤的眼泪贬了回去。
第八十一章 说了再见
六名身穿党卫军制服的士兵抬着棺木;上头覆盖着一面巨大的纳粹万字旗;小提琴手在边上奏起了哀乐,墓园里举行着庄重的仪式。
棺木缓慢地沉入土地;人们一个接着一个走过;将鲜花和泥土覆盖在棺盖上;牧师拿着圣经在一边致悼词。
唐颐站在树后;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下葬,悲伤在心间涌动;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亲手安葬他。可是;太多的达官显宦,她和科萨韦尔的关系见不了光;他这样风光大葬,是因为他为纳粹立了战功,而自己的出现只会拖他后腿。
她等了很久,一直到仪式结束,等那些政党界的要人都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