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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哑声,笑容已然勉强,“姜莞尔,你说的爱,是指这个吗?”
“还是这个?”
“……要不然是这个?”
他倏地失了魂,像是突然坏掉的的机器,像是一架卡了壳的收音机。表情木然,只是不停地,不停地一张接一张的,向外抽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卡片。
信用卡、银行卡、贵宾卡,健身卡,甚至身份证、驾驶证……
“你对我好、照顾我、给我买药,对我笑。都是为了这些是吗?”一张张纸币,卡票……像漫天飞舞的落叶,在他们之间纷扬落下。
“是吗?”
末了,他垂下手,空空如也的钱包从指缝滑落。仲流年双眼迷茫的望着姜莞尔,表情像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孩子。
额上的发些微撩起,明晃晃的显出角落里一个半圆状的疤来。清浅的弧度,满满盛装着记忆。
“姜莞尔,你说,这些够么?”
“姜莞尔,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说到最后,男人似是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尾音消失在空气里,像一抹散掉的青烟,
了无痕迹。
姜莞尔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和醉酒的凌乱里,那一抹镌刻了一般的疼痛。
无法喘息,她把拳紧紧攥在胸前,眼神却不能从他身上离开。
仲流年,曾经的,她的流年。
原来她自以为无私奉献似的离开,自认为是为了他好的绝决,实则在他心上,烙下那么大的一块伤。
姜莞尔,你活该失去她的爱。你以为自己在国外活的辛苦,却不知道蒙在鼓里的他,同样备受煎熬。
一分一毫不比你少。
可是如今看到他的崩溃,于她,比家道中落,比被人追债,比寄人篱下,都要难以承受。从始至终,你的苦,都比加之我身更加苦不堪言。
她不再是他的爱,而是他心上痊愈不了的疤。
她要怎样让那道疤痕愈合?
姜莞尔突然直直跪起了身,缓慢膝行着挪到床尾。轻柔的,女人伸出手来,环住了仲流年的脖子。
充满怜惜,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失神的脸庞,紧紧贴上自己胸前。
流年低低的抽咽了一声,仿佛在寒冬大雪中,寻得了久违的温暖。
下一秒,姜莞尔只觉得自己被人推到在床上。
安宸走了之后,隔壁的别墅楼也空了。
姜莞尔孤零零一个人完成了初中,度过了高中。高考的成绩意外的好,报志愿时,也就顺理成章填了本省的一个重点院校。
最终,留学的计划没有成行。面对安宸一个多小时的柔声相劝,她只能无力的,对着越洋电话那头的他说了一声:
“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
实则自己知道,她只是在逃避着某种注定了的宿命,只是不想毫不挣扎的,奔向那个既定的终点。
母亲那里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帮着丈夫打理国内的生意,她脱不开身,也不舍得放女儿离开视线太远。
何况姜莞尔和安宸一直保持着比较频繁的联系。安宸那孩子对莞尔有心,很有心,她早看出来,因而也不着急。
谁料半路杀出一个仲流年来,姜妈妈简直措手不及。
最初的征兆是她的电话和短信少了,打给她嘘寒问暖的时候,莞尔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敷衍两句,像是忙什么忙的脱不开身。
然后女生周末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偶尔逮到她站在窗台上,神色幸福投入,小声煲着电话粥。甜腻的表情,是外人看不透的私密。
再不愿意陪母亲飞去韩国、香港采购。尽管从前的姜莞尔就对奢侈品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