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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迴百轉間，回憶著雲居雁的一顰一笑，許弘文決定賭一把，對著進來送茶的小丫鬟問：&ldo;姑母還在泰清居嗎？&rdo;

&ldo;回表少爺，夫人在泰清居，春芽姐姐已經遣人去問過了，夫人說，讓您在這裡稍等，她大約一個時辰後回來。春芽姐姐正命人給表少爺準備晚膳。&rdo;

許弘文點頭，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又瞧了瞧門外，見廊下的燈籠只點了一半，接著問道：&ldo;怎麼不見其他幾位姐姐，院子裡也冷清得緊？在下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rdo;

小丫鬟的手抖了一下，低著頭不知所措。幸好許氏的大丫鬟春芽走進來命她退下，笑著說：&ldo;表少爺這麼說，是怪罪春芽沒有好好招呼您？&rdo;

&ldo;在下怎敢。&rdo;許弘文急忙道歉，但也不忘打聽：&ldo;春芽姐姐一向是在姑母身邊伺候的，今日怎麼會留在院中？&rdo;

春芽嘆了一口氣，一臉委屈，命小丫鬟們把酒菜拿進來，待丫鬟們退出去，低聲懇求：&ldo;夫人最是喜歡表少爺，還望表少爺在夫人面前為奴婢說幾句好話。&rdo;

&ldo;姐姐為何這般說？&rdo;許弘文臉上驚愕，目光卻直瞅著春芽，忍不住在心中感嘆：她們母女是出了名的美女，就連身邊的丫鬟也都頗具姿色，怪不得至今都遭人惦記著。

春芽得了許氏的叮囑，也不敢看許弘文，只是低著頭，哽咽地說：&ldo;表少爺不是外人，奴婢也就直說。夫人一直把姑娘拘禁著，派鞠萍姐姐日夜守著。奴婢聽說姑娘日日都在哭泣，就在夫人面前多言了兩句。夫人因此發了怒，再不讓奴婢近身伺候。&rdo;

&ldo;姑媽與大表妹一向感情甚好，這次怎麼會……&rdo;

&ldo;還不是為了大姑娘與沈家的婚事！&rdo;春芽的情緒有些激動，深吸一口氣，壓著聲音說：&ldo;大姑娘原本只是想攪黃了二姑娘的事，如今卻不得不嫁入沈家。沈公子是什麼樣的人，表少爺知道得一清二楚，大姑娘自然不肯。夫人雖然疼愛姑娘，可這畢竟是老太爺與老爺的決定。聽說……&rdo;她看了看門外，用更低的聲音說：&ldo;聽說今晚就會定下婚期，且十有八九是明年開春。而且，明日姑娘就要去莊子上住了，跟去伺候的都是泰清居的人。&rdo;

其實許弘文若仔細思量，定能發現春夜的話錯漏百出，況且他來來去去雲家這麼多次，應該知道許氏的幾個大丫鬟從未在他面前說過主子的半句不是，透露過半點消息。春芽怎麼可能突然對他說這麼多話。可人呀，在餓極了的時候，看到面前擺著一個熱騰騰的白饅頭，哪還顧得上其他。

食之無味地吃了幾口飯菜，許弘文見屋外沒人就悄悄出了房間。走到院子門口，守門的婆子笑著對他行了一個禮，他旁若無人地走出了芷槐院。

春芽看他離了院子，急匆匆往泰清居而去。她悄悄走到許氏身後，耳語了幾句。許氏一臉詫異地回頭，脫口而出：&ldo;他怎麼突然來了？還去了……&rdo;她戛然而止，聲音也不高，但足夠屋裡的幾個人都清清楚楚聽到她的驚愕。

定了定神，她命春芽退下，恭敬地向雲輔告退，又向沈氏父子致歉，隨後急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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