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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领头跃上了马,带着他的手下急奔而去。
樱娘跟着姚姑姑和李长安一起进了女子学堂的后院,坐下来听姚姑姑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长安坐在旁边不说话,神色凝重。
姚姑姑悠长地叹了一声,“皇上肯定是已到迟暮之年,也就变得仁慈了,觉得曾经亏欠李家,可朝廷又无力偿还,便寻思着赏赐一座府邸给李家。圣旨上还说,待我们去了京城,另外还会给十万两银让我们得以颐养天年,至于那四百万两银,已不再提了。皇上肯定还以为我们会感恩戴德,其实我和长安都不想去京城,婠婠也不想去。可这毕竟是圣旨,不得违抗的。”
樱娘听说姚姑姑得去京城了,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很是不舍。她们几乎是一辈子的交情了,眼见着要分别了,彼此哪里舍得?
李长安见姚姑姑与樱娘过于伤感,故作释怀道:“在哪里生活都一样,京城就京城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便生时不分开,死了不也得各赴黄泉么?”
姚姑姑眼里闪着泪,哑着嗓子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们分开即便没什么,可是婠婠呢,她压根不想去京城的。何况圣旨上还说已定下婠婠是秀女了,说是三年后要为太子选妃,希望咱家好好教养她。难道你还指望着婠婠被选为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
李长安早已对皇家失望,哪里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入皇家大门,他叹息一声,还没想到应付之策来。
姚姑姑向来性情坚韧,从来不轻易落泪,此时她的泪珠子却滚了下来,“你还记得么,当初我就是突然被选为了秀女,后因没能选上妃子,而被打发到司织局,难道你想婠婠步我的后尘?你没听见她整日蕴哥哥长蕴哥哥短的么?”
李长安双眼黯然失色,平时不觉得太显老的脸顿时灰暗了下来,好似忽然老了好几岁。
婠婠虽然才十一岁,可她对蕴儿的依赖是大家皆看在眼里的,无论她对蕴儿的情感是不是男女之情,可她离不开蕴儿。刚才得知她要去京城,就跑到金铃家去了。
樱娘见姚姑姑和李长安都愁容满面,她赶紧拭去了自己的眼泪,安抚着他们,“我和伯明去过京城一趟,天子脚子繁华得很,还是贵男胄妇、才子名媛的聚集之地,那里确实也是该你们这等人去的地方。婠婠指不定真能选上太子妃呢,你们岂不是就成了皇亲国戚,国丈可是了不得的,你们李家也得以翻身了。”
樱娘虽然这么劝着,但心里并不觉得婠婠去宫里有多好,选不上太子妃,就有可能配给别的皇子或是哪位王爷的儿子,再不济就真有可能当宫女了。
可是圣旨谁敢违抗不遵?何况皇上还是一片好意,希望李家借此沾点皇家的光。
忽然,樱娘觉得自己想岔了,接着又道:“既然皇上有心让婠婠当秀女是为了太子选妃一事,即便太子选不上婠婠,皇上也应该能出面让太子纳婠婠为侧妃或指派给别的皇子,定当不会让她当宫女了,否则皇上心里岂不是又觉得亏欠李家?”
姚姑姑与李长安陷入了深思,觉得樱娘分析得在理,皇上本意是为了李家好,只要他没在太子选妃之前驾崩,应该是不会让婠婠当宫女的。
婠婠对蕴儿应该只是对大哥哥那般的喜欢,而不是男女之情吧,她才十一岁不至于喜欢一个男子到了放不下的地步吧?姚姑姑和李长安只能这么侥幸地想了。
可是事实并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这会子婠婠在金铃家哭开了。
蕴儿从秋风堂回来后,刚才他已将功课做完,婠婠因不敢打扰他,只在一边玩自己的。当婠婠跑回家去时,他就去了作坊,因为他爹娘平时总要他多进作坊,还要他帮着干活。
婠婠再次来时,先哭着跑进金铃家,没见着蕴儿,就又跑到作坊里,哭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