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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緞被周陌護在懷中,腦中亂作一團,鼻端縈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熏得他頭昏腦漲。
他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忙,只能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縮在周陌懷中、努力不給他礙手礙腳得添麻煩。
只可惜身處戰場之上,時刻都有意外發生,突然間,白緞身下的坐騎似乎受了傷,連聲嘶鳴、扭動騰躍。白緞防備不及,下意識彎下身體抱住了馬頸穩住自己,斜地里卻突然射過一支羽箭,直直衝向白緞脫離了庇護的軀體。
白緞瞳眸微縮,第一個反應是鬆手躲避,但此時此刻一旦鬆手,便極有可能被戰馬甩落‐‐萬一在這種情況下落馬,輕則被馬蹄踩踏、重則被敵軍砍中,九死一生。
避無可避間,白緞打算咬牙承受這一箭,卻不料周陌也發現了危險。他此時正與一名敵方將領纏鬥,無法抽身砍斷羽箭,乾脆直接雙腳一夾。
戰馬陪伴周陌征戰已久,早與他心意相通,隨即跟著一個旋身,使得周陌的後背恰恰好好擋在了羽箭射來的方向上。
周陌悶哼一聲,面色卻絲毫不變,他揮劍將敵方將領砍落馬下,一邊催動韁繩繼續突圍,一邊在百忙之中睨了白緞一眼,確定他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白緞被周陌護在懷中,牙齒緊緊咬著下唇,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眼眶更是通紅至極‐‐他知道周陌為了自己的平安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心中又恨又愧,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待到他們終於突圍之時,周陌早已身中數箭,流出的鮮血浸透裡衣、滲出了鐵甲,就連白緞與他相貼的後背也染滿了鮮血。
一路催動馬匹,周陌的軍隊在脫離朝廷軍的追擊、終於平安之後才停下來修整,周陌迅速整頓軍隊、救治傷員,等到一切都安頓妥當,這才氣力不濟,身體稍稍搖晃了一下,被白緞連忙扶住。
周陌低下頭,面孔煞白血色盡失,但表情卻依然平靜,眼神中也滿是關切:&ldo;賢弟,你還好吧?沒嚇到你吧?&rdo;
白緞鼻頭一酸,忍了大半天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自覺自己這般非常丟臉,明明拖了後腿卻只能像是個弱女子一般哭泣,不由緊緊咬牙,想要忍住無用的淚水,但嗓音卻帶著顫抖的泣音:&ldo;我自然無事,周大哥……你快去治傷……&rdo;
&ldo;好。&rdo;周陌溫和一笑,抬手抹去白緞的淚水,卻發現自己將他白淨的面頰抹得像一隻花貓,不由有些訕訕,又摸了摸他的腦袋,&ldo;賢弟莫哭。&rdo;
白緞抽了抽鼻子,看到隨軍大夫提著醫藥箱跑來後連忙讓出位置,卻緊緊抓著周陌的手不願離去。
周陌微微嘆了口氣,一邊示意軍醫為他拔箭療傷,一邊柔聲安撫著自己快要自責自厭而死的心上人:&ldo;我皮糙肉厚的,早就習慣了這些,受點傷也無妨,更何況我經驗豐富,早已經避開了要害,不過就是虛弱上兩三天就能恢復。但賢弟你卻不同,你身體本就不算好,萬一再受傷,傷口感染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生是好?&rdo;
白緞抿了抿唇,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周陌的勸說而好上分毫,卻也知道自己不能令周陌繼續擔憂,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稍稍點了點頭。
周陌這一次打了敗仗,雖然受傷,卻也無法安心將養。在處理好傷勢後,他又立刻投入了繁忙的軍務當中,盡力彌補這一次的頹勢。
白緞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急躁又是悔恨,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又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圖紙之中。他迫切得想要證明自己對於周陌是有用的,而不僅僅只能拖後腿、只能被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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