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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
我还找了好几首对唱歌打算和你一起唱呢;
我还编了好几个段子打算讲给你听呢;
我还给你起了好几个外号打算在你不同的状态的时候叫你呢;
我还常常对外地的同学说你长得不好看,我得意洋洋的想着她们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你,惊掉下巴犯花痴的傻样;
我还攒了些钱,想结婚的时候拿出来让你夸我好有钱;
我还和医院的大夫套磁成了好朋友,是打算以后可以有熟人好钻空子和你生二胎;
我还想和你白头偕老,坐在摇椅上咧着没牙的嘴商量谁先死,却因为争得不可开交颤颤巍巍抡着拐棍来来去去打得不可开交,最后被一群儿女子孙笑着拉开。
这一切的一切,在我想象的时候让我笑得那么得意那么开心,可如今回想起来却如同当时备下的一把把钝刀,在最失意的时候一刀一刀将自己捅得痛不欲生。
我想问你,这一切你怎么舍得让它落空?这一切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埋葬?这一切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起过,可是你又怎么可以不知道!
疼死我了,你知道吗!
如今,你让我去哪儿再去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完成这些曾经为你设计的恩爱情节?
恍惚中,我看到大地蠕蠕而动,她向我伸出手,那地面如同一片汪洋微澜起伏,却更多了一些厚重与接纳,来吧,只有大地是最真诚的;来吧,只有大地给你最后的归宿与安宁。
我最后没有归于尘土是因为我骨子里始终有一丝固执存在着的胆怯与理性,这是我的属性,也是和彤彤所以成为张玫的反义词的原由。
人生是不是可以有这么一段时间,或者说是被允许,放纵、消沉、哭泣、嗜睡、贪吃,总之我想,在此时,我有足够的理由摘下优雅的面具还原自己的动物属性,那一段时间我不用装淑女,不用再将自己修饰的一丝不苟,不用面带微笑,不用五点起床十点睡觉,不用按时吃三顿饭。
我疯狂地玩游戏,累了就在拉着厚重的窗帘的房间里睡得晨昏颠倒,甚至用白酒将自己灌得神志不清,在晕头转向中一遍一遍体验堕落的快感。
此时,我唯有认同一个观点,对于内心强大的人来说,堕落是危险的;而软弱的人对堕落却有一种近乎癫狂的迷恋,像手握最后一根稻草,在自我放逐中体验一种掺假的愉悦和任性的自由。
可这,又是怎样的无可奈何。
宋小蚕几次敲门我都懒得动,电话也懒得接,小蚕算日子觉得我应该是臭在屋里了,拿着榔头起子扳手把我的门撬得乱七八糟。她是踩着一堆垃圾食品的包装袋进的我家,还踩了一个空酒瓶摔了个四脚朝天。
当她扛着自己本身的120斤的体重,像拽死狗一样将油头垢面浑身浮肿的我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我咧着十多天没刷的大嘴抱着她嚎啕大哭,我把她看成我妈了。
小蚕不知道是确实把腰摔着了疼的,还是快被我晃散架了,后面她一直陪着我哭。
再后来等我稍稍平静下来,宋小蚕开始低声下气地哄着我,这个从小一直被我照顾的柔弱的小女孩搂着我,我竟然如同躺在妈妈怀里的孩子一般安然入睡。
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在操场上奔跑,和托儿所的小朋友玩老鹰捉小鸡,我是母鸡,对面的老鹰是段鹏,宋小蚕在我身后拽着我的后衣襟,我们跑啊躲啊,咯咯欢笑着,我好开心啊,后来段鹏终于绕到我们的最后面,捉住了小鸡,我仍然在笑,段鹏却领着那只小鸡越走越远,我嚷嚷起来:“段鹏,再玩一局吧。”段鹏没回头继续走,那个小鸡回过头斜着眼睛看着我,突然妩媚地一笑,
是张玫!
我醒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