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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一海冷目注視大家,半晌,才把雙手一壓。大家立即恢復正常,隊列又變得平靜而威嚴。
&ldo;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帶你們去一個比女人還更像女人的地方……&rdo;他環視大家,&ldo;但一次不能去那麼多的人,今天先照顧病號,有病的請舉手。&rdo;
唰,幾乎像一個口令似的,隊列里舉起了一片手的森林。只有少數幾個人沒舉。他看清馮冉一臉平靜地站著,似乎與己無關似的,臉上不由泛出一點笑意。
&ldo;我很吃驚,居然有這麼多的病號?我現在又一次改變主意了,讓不生病的人,也跟我們一起去。今天我要讓大家看個夠。&rdo;話畢,他轉向值班員下達命令:&ldo;五分鐘後,攜帶輕重武器,越野奔襲,我帶隊。&rdo;
大伙兒興奮了,雖說越野奔襲太累了,但可以到山下,也是一件讓人鼓舞的事兒呀。僅僅三分鐘,全連就已齊裝滿員,個個披掛整齊,作訓服緊緊地裹好,鼓凸著一群精神氣兒,刺扎著每個人。單一海一直呆立不動,矜持著看每個人。因為他的矜持,他在士兵心目中越發顯露著魅力。他們太喜歡有人情味兒的連長了,這種人情味兒有時比他的威嚴更能征服士兵。單一海享受著他們的尊重,內心卻在拒斥著剛才的那些舉動。剛才幾乎不是他,他從不喜歡用那些小小的花招來耍弄自己的下屬,這種特權和聰明有時可以用一下,用多了對誰都會是一種傷害。可他也不能允許自己的士兵與自己開這樣的玩笑。既然大家都把自己的欲望當成了病,那麼他也會用這樣的小小的特權來處罰他們一下。
他從站在後排的矮個子戰士身上取下他的八一式衝鋒鎗,扛在肩上。用目光掃了一下值班員,站到了隊列的前頭。
值班員下令出發。全連三列,像條彩龍一樣徐徐地蠕動和伸延著。單一海壓住步子,在心裡回視著後面的每一雙眼睛。他的節奏將是全連的節奏。他小心地計算著自己的步幅,此一去5公里,能保證大家到了那兒不癱倒,就不容易了。
人的運動其實都是呼吸的運動哪,尤其是在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還沒跑出一千米,他的心跳就開始加快了。頭上熱汗浸出,是高山反應。他把貼緊脖梗的內衣扯扯,把胸前扣子解開,胸口豁然開朗。有些舒服了,他輕鬆地跑幾步,這才算正常嘛。他不信自己的體力連這點路也應付不了。在陸軍大學時,他最善長跑負重五公里了。他的個子高、腿長,一個步幅出去就是1米3。他知道了自己的優勢後,每次長跑,他都堅持跟緊一個人,保持著勻速步幅,竟然每次都是前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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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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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持著平常心,慢慢地找回自己的感覺了。一旦找准那種感覺,他的自信也就泛了上來,自己肯定會保持良好體力到最後。他現在終於有暇關注身後了,他退出前列,邊跑邊注視大家。隊列里有的腳步已亂了,大家頭頂上罩著一片熱熱的雲氣,每個人都頂著團霧。那幾個叫喊看病的傢伙,此時竟都健步如飛。他們跑得比那些不生病的人還好。他滿意地微笑。看到一隊人馬在自己的口令中行進,那也是一種快感啊!他壓制住自己的心情,大聲唱喊起口令來。集體長跑,只有整齊的節律才會增強大家的自信,整齊的節律在隊列里會慢慢地成為一種慣性。那時這支長跑的隊列將會像一列被慣性拖動的列車,即使那些最不善跑的人,也會被裹挾著走,並且被不由自主的習慣拖到底。
口令像一塊塊硬物,隨著單調的&ldo;一二一&rdo;,隊列的聲音也仿佛單調起來,漸漸地,又響成了一種節律。那節律鏗鏘著,隆隆著,在坡谷間迴蕩。隊列里除了腳步聲,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