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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天明地想了
單一海嗓子啞著。他的脖子上青筋暴出,這幾句詞他覺得仿佛吼了幾十年。那些嘶啞聲音一粒粒地消散了,只剩下了他。那一刻,他忽然強烈地想,一見到女真,就把這首歌再吼一遍。
馮冉似被他的歌聲驚動,他從未聽單一海唱過什麼花兒,這一帶的老百姓幾乎都會唱一口兒。馮冉無事時常溜出去,聽那些放羊的老漢唱,一來二去就學了幾十句,他覺得這些詞和曲子都太美了。那些流行歌曲跟這些描寫愛情的花兒一比,幾乎不值一提。這才是真正的流行歌呢!只是他不知道,單一海為何唱得這樣愴然?
單一海唱完,便陷入到深深的沉默中去,腳下的雪已經化淨。裸露的沙土上平淨潮濕,風暫時沒刮。偶爾爬上一塊高些的沙丘,就會看得更遠些。戈壁仿佛永無盡頭似的,在視線的盡頭蒼茫著。
走在前頭的馮冉,忽然駐足:&ldo;頭兒,我們怎麼又走回來了?&rdo;
單一海站定,看到雪上有一大片雜亂的腳印,還有兩道清晰的汽車印痕,旁邊是那棵已被撞毀的紅柳,這正是他們早晨出發時的地方。走了一上午,又走回來了,單一海懊惱地卸下背包,身上一下子失去了力氣。早上他記得,他一直向太陽升起的偏北方向走的啊!他站到一片高地,茫然地看著巨大得令人失望的戈壁。他有極好的方位感和辨圖能力,在學校野外生存時,他僅憑北斗星的位置,便可以找到走出森林的路徑。現在,似乎他的這種能力在瞬間消失了。
單一海竭力讓自己鎮靜下來,&ldo;馮冉,把圖拿來。&rdo;
馮冉無言地遞過去,他知道在此刻所有的埋怨都是多餘的,甚至是一種傷害。
單一海只一眼,便找到了自己在圖上的位置。他憑記憶將早間走過的那塊戈壁的地貌和圖上對照,不由有些呆然。這塊戈壁竟是橢圓形,在地理上極度偏西,太陽其實只在偏東南方向,從戈壁上望出去的太陽,並不在正東。單一海有些無奈地說:&ldo;我們上太陽的當了。&rdo;他用手在地上隨手劃開一條弧線,&ldo;順太陽提示的方向走,只是一種錯誤。當太陽從低處到達我們的頭頂時,我們其實剛好又回到起始處。我說自己的方位怎麼會出錯!&rdo;
&ldo;極好的方位感也是種錯誤,頭兒,太陽和你的感覺都沒錯,錯的是常識。&rdo;馮冉為單一海的發現驚奇不已,&ldo;聽上去簡直有些奇異。&rdo;
&ldo;沒想到我們無意間發現了戈壁的這個秘密。看來,下次我們野外生存訓練時,這一章又該改寫了。&rdo;單一海興奮地自語,同時迅速用指北針測出他們的方向,拍拍馮冉的肩,&ldo;走吧!小伙子,走到天黑再宿營,我預感到天黑肯定會有奇蹟出現的。&rdo;
&ldo;但願如此。&rdo;馮冉嘟嚷著,負上自己的背包,踢踏著向前走.戈壁忽然失去了平坦,忽高忽低,有一片竟然不時出現一些深坑或用小石頭壘起來的墳堆。偶爾有幾根白骨,在石頭叢中,白地閃著異光。翻過一道深溝,一條戈壁上幾乎見不到的深溝,他倆開始爬一道極陡的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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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豬使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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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冉有些吃驚地,&ldo;以前我還以為戈壁只是一片平坦吶,沒想到,裡面與外面其實是兩種感覺。&rdo;
單一海喘口粗氣,忽然有些詫異地使勁皺皺鼻翼,一股奇怪的腥臭味正從坡上漫下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又使勁嗅嗅,味道越來越濃,還隱約聽到一種怪異的低吼。那種低吼聲帶著聲陌生又熟悉的旋律飄過來。&ldo;你聽……&rd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