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页)

他放緩腳步，不讓自己驚動馮冉的等待。等到了近前，他才仿佛不經意地出現似的，淡淡地向他打著招呼：&ldo;等誰哪！搞得失戀似的。&rdo;

&ldo;等你！&rdo;馮冉似被驚嚇一般地，倏然回頭，同時下意識地回答，待徹底看清是單一海後，他又有些慌亂地掩飾，&ldo;哦，是連長，嚇我一大跳!被你一問，我還以為真的是在等你哪!&rdo;

馮冉故做害羞似的，把頭低下。稍頃，又抬起頭。單一海看看周圍，心下竟然有種淡淡的感動，馮冉看來一定是在等他。這方圓幾十里連個人毛兒也見不著，何況這麼晚了，也不該有人來見他。被一個戰士等待應該是一種幸福，至少在精神上給人以極大的滿足。單一海暗想，戰爭時期是要能激發兵們潛藏的血性，並在戰爭中敢於為你、為他自己捨棄生命。而在和平時期呢？一個軍官則應占領戰士的精神，最少讓他的精神永遠覆蓋在你的思想之下。只有在精神上走在士兵的前列，你才可能贏得士兵，成為他們的偶像。

他滿意地看著馮冉：&ldo;我寧可相信你下意識時說的話，你的莫合煙真好聞。我是被它吸引過來的。我抽菸的欲望已經被你給勾引出來了。怎麼樣，給我也來一支？&rdo;

馮冉故做不滿地低聲喊道：&ldo;我可記得你是在全連會上，宣布自己不再抽菸的。這不讓我幫你違犯諾言嗎？&rdo;

&ldo;少貧嘴吧！&rdo;單一海搶過他手中的那半支菸捲，狠吸了兩口。還是這種毛葉子煙過癮，他吞吐了兩口，轉身向回走，問：說吧，什麼事。

馮冉湊了上來：&ldo;連長，這回去那兒有什麼新發現？也給咱們透點底兒呀？&rdo;

&ldo;什麼新發現呀？&rdo;這小子原來是在關注那個古城堡的事！他想起去年他們一起打獵時看到遺址時的情景。沒想到這小子沒忘掉，並且還知道了就在近前。他故意沉吟著：&ldo;你是指那古城堡嗎？我早忘了。&rdo;

&ldo;不，你不會。也許別人會忘記，可你不會。如果你忘了，你就只會是我的連長！而不是……?&rdo;

單一海奇怪地看他：&ldo;是什麼？&rdo;

&ldo;是你了！&rdo;馮冉的臉漲得通紅。他說出此話顯然下了很大決心，&ldo;我知道你去過那片古遺址，還畫了許多圖。知道嗎，你一離開連隊，感覺上我也跟去了，今天上的課我幾乎什麼也沒聽進去。&rdo;

單一海有些吃驚地看他：&ldo;你還沒忘記那片古遺址。&rdo;

&ldo;是的。只要看它一眼，不管是誰，只要是一個戰士，他就不該遺忘它。&rdo;馮冉平靜地說，&ldo;我看過連里那張軍用地圖，那上面你用紅筆勾劃了出來，我憑記憶核對，竟發現它就在我的身邊。知道我什麼感覺嗎？&rdo;

單一海期待地望定他。

&ldo;與你勾畫出那片古城時的心情一樣。&rdo;

&ldo;迫切地想去看看它。不過，你沒有這種自由，所以你就等待著我回來，可你憑什麼斷定我非要去看它不可？&rdo;

&ldo;是的。我真想自己能夠去看看它，我不像你理解的那麼深，我只想站在那裡感覺一下那種殘碎的氣氛和悲壯。&rdo;他似乎呻吟著道，&ldo;這種野營的生活讓我越來越忘記自己是一個戰士，倒像是來度假。我有時倒真的羨慕那些古代的士兵，那才叫士兵!&rdo;

單一海有些感動了，在暗中體味著馮冉的話，他發現自己在欣賞他，他很少欣賞自己的戰士，馮冉是個例外。他覺得馮冉在某些時候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