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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淚水再次湧出,她輕輕地抓緊單一海的手,浸入了深深的優傷。
夜色迅速淹沒了過來,空氣中已沾染著極深的涼意。馮冉已經與那兩個女兵把東西重新整理了一遍,其實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整理,他們只剩下了那半囊水。
單一海無言地起立,把女真抱在懷裡,6個人在夜色中向前緩緩挪動,女真仍處在昏迷中,身上一陣熱一陣冷。偶爾醒過來,便用眼睛呆滯地看著單一海,她此時已講不出話來。單一海強忍住不去看那雙眼睛,儘管在夜色中,他也可以感受到那束目光的燙灼。
路真遠哪!黑暗中的戈壁張著深邃的大嘴,慢慢地等待他們走進去,那種巨洞似的深暗讓人產生陰鬱的直覺。似乎他們只是在一步步地掉進一個深淵,那種墜落的直感一次次襲來,感覺幾乎要醉倒般地漂浮著。單一海竭力讓自己清醒過來,他知道自己太困了。困意像夜色一樣塗著疲倦的顏色,一點點地漫過來了。他低頭看著仍浸在睡意中的女真,身上湧出些許暖意。
他倒倒手,以便把女真抱扶得更舒服些。抬頭望見空中,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浸滿了寶石般的星輝。大地上浮出暗青色的光亮。這時,他奇怪地看到北斗星越來越大,似乎還夾雜著某種低弱的呻吟。
這時,那兩個女兵忽然驚叫起來:&ldo;飛機,飛機來了。&rdo;單一海順她們的叫聲望去,遠遠的暗黃中傳出一兩聲低沉的轟鳴聲。隨著轟鳴聲的逼近,單一海看清了,空中隱現出一架直升機的輪廓,它似乎在尋覓著什麼,極緩地在空中踱著步子。
單一海心頭一熱,衝著那飛機動容地驚呼,馮冉也被那突然臨近的飛機的轟鳴聲驚醒。他有些發瘋般地沖那飛機狂呼。那架直升機幾乎像散步般地,慢慢滑動,腹下不時閃過一道白刃般的強光,仿佛一隻伸出去的眼睛般地掃視著大地。
這時,馮冉嘩地扯下自己的上衣,用打火機點燃。那件衣服顫抖了一下,又立即興奮地灼燃起來。馮冉的手舉著那件衣服,在地上跟著那架飛機狂跑著。在若明若暗的火光中,像個奔跑的取火使者。單一海被馮冉瞬間的舉動震驚,他愣了一下,也扯下自己衣服點燃,舉起來在空中搖晃著。那兩個女兵也似乎被他們的舉動給感染了,她們也扯下自己的軍衣,伸到單一海的火把上取火。單一海驚異地看著她們,內心感動了,無言地幫她們點燃著。
四束燃著的衣服,像四個大大的求救信號,在飛機下燃燒著動人的光團。那光來回晃閃,在昏黃的暗色中,異樣地明亮著。但那飛機卻未發現似的,仍在緩緩向前飄移。單一海失望了,他有些悲憤地看著那架飛機,手無力地垂掛下來。忽然,他被腰間的槍碰了一下。媽的,怎麼將這是支信號槍忘了呢!他裝進一枚子彈,向飛機的左前方射擊。天空中倏然出現一朵紅色的光團,緩緩地降落。單一海又射出一發綠信號彈,接著是藍色、白色,那飛機周圍立即騰越起一團團花花綠綠的信號光。
那飛機似被這些突然射來的信號彈給驚動了。它搖晃了一下,懸住不動了,接著那束燈光嘩地從空中罩了過來。站在那白熾的照射中,他幾乎有些暈眩般地站立不穩了。
飛機開始慢慢地向下滑降。
單一海疲憊地與馮冉四目相對,一時竟無言。他們默默擁抱,眼淚悄然溢出。此時只有一種虛脫般地疲倦淹遍全身。
那架飛機顫動著,一點點地挨近戈壁。他們幾個人都呆了般不動,聽任螺旋槳起的大風拂著他們的頭髮。
單一海看到師長掂著雪茄,從機艙中走下,大步向他走了過來,他不由地把女真輕輕抱起,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ldo;我們要回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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