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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起電話例行公事道:「霍先生好。」
電話那邊,太陽才剛剛升起,靠在花園酒店窗台邊的男人頭髮有點亂,下巴的胡茬未刮,線條優美勁落的腹肌與明顯的人魚線隱沒在松垮的浴袍里。
霍經時堅持認為對方的聲音總滲著一股清甜意,能驅走積鬱了一個星期的疲憊和睡眠不足造成的混沌。
「在忙?」男人的聲音帶著剛起床時的低沉和沙啞。
夏行星耳朵動了動,將話筒拿得遠一些,乖乖道:「在寫作業。」
那邊悉悉索索一陣動靜,隔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來。
夏行星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的筆隨口答道,反正他猜也能猜出霍經時下面要問什麼。
無非就是學校里有沒有事,最近成績怎麼樣,吃得好不好,畢竟類似的對話已經重複了小半個月。
霍經時問得事無巨細。
總裁不應該很忙嗎?
感覺霍經時在家的時候他們都沒說過這麼多話。
在夏行星有限的人生經歷里,還沒有和誰保持過如此頻繁、高密度的聯繫,他通訊錄里的聯繫人都不超過十個。
孑孑一人,與這世界的聯繫少得可憐。
霍經時這樣鍥而不捨的態度讓他覺得有點……新鮮,又有點不太適應。
好像一隻漫無目的在空中飄久了的風箏,線端那一頭,忽然牽上了一隻有力的手。
被掌控的感覺,但也帶來歸屬的重量。
夏行星知道霍經時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在等著他說話:「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霍經時看著地平線上升起的晨曦,勾了勾唇:「你怎麼知道這邊很早。」
少年通過電話里傳出的溫暖聲音透著笑意,與他臉上專注審題的神色形成反差:「b城在西八區,現在應該才早上六點過一刻吧。」
霍經時看了一眼牆上藝術品般的掛鍾,挑了挑眉:「算得這麼快?」
他早上本沒排有行程,但他怕起晚夏行星就睡下了,便定了鬧鐘爬起來。
電話那頭夏行星細軟的聲音跨過一萬五千里的海域聽起來依舊又甜又乖:「地理會考這個。」
清晨這通電話使人神清氣爽,霍經時問:「我快回來了,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夏行星一目十行地掃閱卷子上的題目,嘴巴不加思索吐出的詞句卻被他嚼得又綿又軟,即便是婉拒也讓人生不起氣來:「謝謝霍先生,不用費心啦,我什麼都不缺。」
霍經時也早知道是這個答案,便道:「好,那我就自己挑了。」
「……」夏行星問:「霍先生,您還有什麼事嗎?」
霍經時不承認是自己還想再多聽聽對方的聲音,皺了皺眉,故作不悅道:「作業這麼多嗎?」
和他多說一句的時間都沒有?
夏行星眼睛還粘在試題的字裡行間,說話卻很有技巧:「不是,我是怕您忙。」
霍經時也不知道信沒信這話,抿了抿唇,看著洋面升起的日頭,道:「那掛了,早點睡,有事給我打電話。」
最後這一句他每次掛電話的時候都說,但夏行星一次也沒有主動打過。
夏行星聽到今日盤查結束,心裡鬆了一口氣,笑岑岑道:「好的,您也注意身體,再見。」
說完也不直接按掛斷鍵,就這麼放在一旁,還給對方「我等您先掛」的錯覺。
霍經時開完會,整個人不再那麼嚴肅緊繃,腔調甚至有些慵懶,問於荔:「你給你外甥買了什麼禮物?」
於荔一下子沒反應過霍總的話題為何突然從股價線性調到家長里短:「什、什麼?」
霍經時也古怪地看她,冷聲提醒:「你上回說你有個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