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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急了,「加強護理,那就是多請一些護工嗎?」
陳醫生看了一眼沈母,將藍色隔簾拉上,走遠幾步才回答:「話是這麼說不錯,但這筆費用是非常大的。」
「大概是多少?」
「本來植物人治療就是一個無底洞,至少先準備二三十萬吧。」陳醫生言簡意賅,「要儘快甦醒,不然時間久了,一旦患上併發症就糟糕了。」
「併發症是?」
「褥瘡,嚴重點的是肺炎、腎病。」陳醫生說完,唐心頓時一陣心涼。她雖然不懂醫學,但也知道肺炎和腎病對於植物病人是致命的。
杜凌楓誠懇地道謝,「謝謝你,陳醫生,如果不是你的診斷,我想我也會沒有信心的。」
送走陳醫生等人,沈父正好從外面進來。他見到兩人,有些驚訝,「你們是誰?」
「伯伯你好,我們是沈清源的朋友。」
杜凌楓則說:「陳醫生是我的一位長輩,是我央求他來會診的。」
沈父頓時感激涕零,「原來是你,真的非常感謝!這些年為了治療,我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錢……」
唐心猶豫地問:「沈伯伯,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個問題嗎?」
「你是想問,她為什麼會成植物人,是吧?」沈父似乎看穿了唐心的心事,嘆了一口氣,「我以前是射擊運動員,退役後就沒有什么正經工作,還染上了賭癮!我欠下了一大筆賭債,還不上,就從家裡逃了出來。那年夏天,他們娘倆被賭徒堵在家裡……發生激烈衝突以後,孩子媽頭部受了傷,再也沒醒過來。」沈父說著,抬起袖子擦眼淚。
唐心怔怔地聽著,忽然問:「那年夏天……是不是距離九月份開學沒多久?」
「你怎麼知道?」沈父有些奇怪,「對,當時小源去訓練了,剛從基地回來就遇到這事。後來開學他也沒去上課,直接從學校里退學了。」
回憶如潮水,猛烈地沖向唐心。
唐心想起那年夏天的學校,她和沈清源的離別。當時,她不過是玩了一個惡作劇,躺在地上嚇唬他,沒想到他真的被嚇到了。他當時喊什麼來著?別死,別死。他可能沒那麼偏激,是真的很想和她好好告別的。可是一個惡作劇,讓他想起了剛剛經歷的生死劫難,才會一時失控?
想到這裡,唐心有些難過。他們的關係從那個節點開始,裂成了碎片。他說,唐心,我馬上要退學了,再見。彼時的少年,眼睛裡燃燒著一團火。唐心以前以為那是憤怒,現在覺得那不過是悲傷。她從未想過,他的背後居然有這樣悲慘的往事。
「這就是他當年退學的原因?」杜凌楓問。
「家裡為了支付醫療費,沒錢了,只能讓小源輟學。他在工地上幹了整整半年,也有半年沒有說話。」沈父哀嘆,「不過後來,幸好我以前的教練發現了他的射擊天才,才將他從工地上撈了出來。小源能走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唐心驚呆了,久久沒有說話。
杜凌楓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了過去,「一點微薄心意,敬請接受。」
沈父想要拒絕,可是貧窮會折彎任何人的脊樑,所以他推辭了一番之後,還是收下了。
從病房裡出來,杜凌楓問唐心,「怎麼樣,我現在立起好人的人物設定了嗎?」
唐心回答:「還是很可疑。」畢竟,眼前的男人曾經對沈清源恨之入骨。
「我以真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你都說我是溝渠了,那你肯定不是好人。」
「那我也沒辦法了,我總不能幫沈清源搞定一切。當好人可以,但我不當濫好人。」杜凌楓聳了聳肩膀。
唐心微微一笑。她仍然不能全部相信杜凌楓,但已經沒有當初的戒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