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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研究所每年能申請到的死囚人數有定額,僧多粥少,由此造成了研究員之間會&ldo;搶&rdo;人的局面。
犯了經濟罪和貪污罪被判死刑的人性子相對溫和,對&ldo;生&rdo;的貪戀也最多,最容易配合實驗,研究員們最喜歡,都想搶過來自己用;而犯下殺人、縱火、搶劫等暴力案件的人則大多性格偏執極端,對實驗的配合性差、積極性低,就算把安全因素考慮在外,也是不大受研究員們歡迎的。
研究所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陸追源年輕,才二十二歲,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大成績,理所當然地就被所里的前輩明里暗裡地欺壓。前三次她申請時,監獄那邊隨機派過來的死囚兩個是詐騙犯,一個是貪污犯,於是都被其他研究員強行&ldo;插隊&rdo;了。
劉姐心想原來這姑娘心裡都明白,也不再勸她,嘆著氣蓋好了最後一個章,把領料單交給她,道:&ldo;那你把人帶回你的實驗室吧,小心點,注意安全。&rdo;
資產處的特殊材料倉庫門口,停了一輛毫不起眼的藍色廂式小貨車,就跟任何一家小超市會用的貨車沒有兩樣。陸追源卻認得,那車是監獄管理局專用來給研究所運死囚的車輛‐‐若不偽裝一番,囚車直接進出研究所,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其中的奧秘。
她將領料單出示給倉管員看,倉管員到車前打了個招呼,果然小貨車上走下兩名荷槍實彈的獄警,走到貨車尾部打開了後廂,抬下一個擔架來。
擔架上五花大綁,捆了一個昏迷著的年輕男人。
真的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啊。
兩個獄警幫她把人抬到實驗室的時候,陸追源跟在後面,看著擔架上的人默默想著。
頭髮雖然都被剃光了,但新長出來的發茬密密麻麻的,讓他的頭皮泛著健康的青色‐‐這說明他的新陳代謝很旺盛。眉毛很濃,睫毛也很長,都是代表著年輕活力、沒有摻一絲雜色的純正黑色。面部肌肉緊緻,臉頰無凹陷,肚子上沒有贅肉,露在外面的小臂上隱約可見肌肉線條‐‐他還遠遠沒有到發福的年紀,甚至還有一點青春期少年那種體重趕不上身高變化、被拔節的纖長感。
陸追源的目光落在他的手彎處,那裡貼了一個白色的止血貼。
死刑犯啊……這麼年輕,還是個男人,可惜了。
兩名獄警把擔架放在實驗室的病床上,向陸追源敬了個禮,就走了。
年輕男人一直昏迷不醒。
陸追源不知道行刑的時候給他用了多少藥,對他什麼時候會醒來沒有把握。她乾脆守在他邊上,拖了張凳子到床前,把包里沒來得及吃的花卷茶葉蛋和豆漿拿了出來,就著床頭的小柜子,吃起了她的早飯。
她就著豆漿啃完了已經涼掉了的花卷,正在剝茶葉蛋時,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年輕男子醒了,半睜著眼睛,困難地轉頭看著實驗室里陌生的設備和儀器。
陸追源拍掉手上的碎蛋殼,笑眯眯地湊上去問:&ldo;你終於醒啦!感覺怎麼樣?&rdo;
&ldo;這是……哪裡?&rdo;剛從昏睡中醒來的男人眼神迷茫而無辜,這讓他像個在公車上不小心瞌睡坐過站的少年,沒人會把這樣的臉龐與暴戾的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陸追源沒有直接回答:&ldo;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rdo;
&ldo;我被人押上了刑車……有人給我手臂上扎了一針……&rdo;年輕男人昏昏沉沉地回憶著被執行注射死刑時的細節,&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