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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你竟做了時輪殿使者,那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這樣的畜生,還留在世上做什麼?」一旁,荊猛的眼已憤怒地發紅,驀地一拳揮去,擊向那讓他恨極怒極的親生胞弟。
荊楚只是躲,身形飄忽,荊猛的拳再猛再快,卻總是慢他一步,無法打中。
身形飛舞中,他的目光卻是凝定,透過面具,望著默然不動的遠岫,一眨不眨。
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她眉間眼底仿佛也染上了月光般的憂傷。他終究傷了她的心吧,心頭一亂,腳下慢了一拍,頓被一拳打中胸口,荊猛毫不留情,又是一拳跟上,他再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荊猛卻仿佛瘋了般,絲毫不停。
他踉踉蹌蹌,已無力再避,索性站住腳步,露出一絲微笑,就這樣死了……也好。
那一拳卻未落下。他抬眼望去,見她玉指纖纖,扣住了荊猛的拳,神色複雜之極。良久,她的面上終於現出悽然的神色,仿佛疲倦已極地放下手來:「你走吧。」
終究是不忍心嗎?心頭波瀾萬丈,卻只是掏出懷中她要的冰玉盒子,悽然笑道:「這是你要的。」隨手扔出。
這是……幻日天霜丸,他竟然知道。她接過,垂首,掩去心緒激盪。
又掏出一物,他轉向荊猛,淡淡道:「這個還你。」一道弧線拋出,落入荊猛手中,荊猛臉色微微一變,深深看了荊楚一眼,轉手交給遠岫:「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
竟是隨天青葫蘆一起失掉的雙魚佩!他不是說沒有解下嗎?她吃驚地望向荊楚,卻見他只是痴痴地望著他,墨玉般美麗的眼眸中悲傷莫名。
心頭亂作一團,似有千言萬語,終究只化為淡淡的一句:「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他眸光如定,嘴蠕動下,終於說出。這一走,相見便是陌路了吧,那清淡如風的笑顏,瀲灩如波的眼眸,終是失去了。這樣的欺騙,傷得最重的居然是他,好笑啊,他不覺輕笑出聲,笑聲斷斷續續,越來越響,迴蕩在山林,驚起歸鳥撲翅。決然地轉身,就這樣,一步步,蹣跚而去。
山林中,女子默默目送,素白的手不自覺地撫向腰間的葫蘆,一時心中竟不知什麼滋味。驀地手心一涼,小少年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擔憂地望著她。
她自嘲一笑,溫柔地輕拍少年的手背。拿起雙魚佩,轉向荊猛。
不待她開口,「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他又說了一遍,目光堅定,「除非姑娘嫌棄這是不值錢的玩意。」她愣住,望著他堅持的目光,終於讓步,將雙魚佩收入懷中。
荊猛泛起一絲笑意:「雲姑娘,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只怕其他時輪殿使者會很快過來,不如先退回湖口分舵。」
感覺手心一緊,小少年竟不自覺地攥緊了她的手。「小寒?」她詫異。
「姐姐,我們不去。」小寒搖了搖頭,「天月宮是我自己該解決的事,我不想再連累他人。」他緊緊咬住唇,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是想起了十四日前地獄般的血腥場景吧,遠岫的心也不禁抽緊,反手包住小少年冰冷柔軟的手,她注目眼前魁梧的漢子:「小寒說得對,不能再讓無辜的人受我們連累。荊幫主,」她輕聲道,「你已為小寒做了太多,還是就此別過,我會照顧好小寒的。」
「雲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荊猛雙目一瞪,「大丈夫活在世上,就該頂天立地,轟轟烈烈。大不了一死,若因此連恩人的兒子都不敢保護,荊猛又有何面目苟活在世。」
這一席話,擲地有聲,林間草木也為之震動。
遠岫望著他,忽地泛起一絲微笑:「遠岫之過,看輕幫主了。」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荊猛雙頰一紅,那憤然的目光頓時不知投向何處。
「那麼先退到荊大哥養傷的地方吧。」